黑洞,皮包骨的怪人,一双灵动的眼睛,怪人抬起了胳膊招了招手,嘴唇蠕动了几下,好似在说些什么……
这个画面在不断地重复放映在张延的脑海!
闭眼如是,睁开眼脑中依旧重复!
而这个状况,自从和姜柏离开那座古墓后,便一直缠绕在张延的身边。
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掉入了黑洞之中,然后没多久便被黑暗吞没。等张延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头顶是漫天星星的夜空,旁边是陷入昏睡的姜柏。
在快速的检查和确定后,张延披星戴月的拖着姜柏的身子,在山林间行走,于日出东方之际找到了一个小村子,和村长沟通许久才被安顿在了村子的一座破院子里。
好在村子的卫生所条件还算充裕,给姜柏打了退烧针,又输了两天的吊瓶后,姜柏的高烧症状有所消退,只不过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就像是变成了植物人!
而那副画面,也是来到了村子后的当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张延的梦境中的。
至今已经持续了三天,也让张延肉眼可见的憔悴许多。
这种事儿无法通过村医的诊断进行治疗,而经历过很多次怪异现象的张延,快速意识到此事的解决之法就在姜柏身上。
但姜柏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反而让张延头疼起来。
来到村子的第五天,张延简单的处理了一顿早餐后就躺在床上歇息。这五天的时间里,他尝试过很多种方法,但都无法将那个画面从脑中剔除,就连正常的安眠入睡也无法做到,所以他只能继续着之前没有完成的翻译工作。
只不过,由于脑中不断浮现画面的缘故,导致进展很慢,五天都没有正常翻译出一页内容来。
白天翻译不了多少,夜晚依旧如此。
而且,到了晚上,这村子里的狗时不时就会犬吠几声。再加上夜晚足够安静,那犬吠声音就变成了噪音。身为借宿者的张延,无法将这种状况向村长反馈,更无法去制止,所以只能容忍着。
张延在吃过晚饭并惯例查看了一下姜柏的情况后,坐在桌前继续忙着他的事儿。
可突然间,外面的犬吠声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好似有恶人出没。
起初张延只是瞥了眼窗外,并没有过多的转移心思,但那犬吠声逐渐从远处响到了他居住的院子附近,而且外面也传来阵阵脚步声和木门开合的声音。
咚咚咚!
张延本不想出去看一眼的,但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这让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将书本收好,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后,只见村长火急火燎的站在门口,对着张延说了一通方言,听得张延一头雾水。
“打住,不要着急,慢慢说……”
张延赶忙中止村长的急躁发言,让其缓慢的表达他的意思。
这话语非但没能奏效,反而让村长更急了,甚至手舞足蹈着比划着。
村长见张延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气愤的狠狠地跺了下脚,拽着张延的胳膊就往外走。
张延听不懂村长的意思,但他现在看明白,这意思是让他跟着一起过去。
很快,两人来到村口。
远远就能看见村口处围满了人,而在人群中间似乎停摆着一样东西,通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以及灯光的反馈,张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棺材。
那东西的大小、高度、长度,均像极了棺材。
但没有完整的看见,张延也不敢确定。
而他们两人的到来很快让村民们察觉到,那些村民立刻让开了位置,将停在村口处的东西完整的展现给张延和村长两人。
“小伙儿,俺们都没啥文化,但俺们知道这东西是装死人的。可这装死人的东西,怎么里面躺着一只狗啊。你是文化人出身,肯定比俺们这些人知道的多,给俺们解释解释。”
“是啊是啊。那盒子里的狗,看着可惨了,俺都不忍心去看。”
“快快快,帮帮我们吧。”
这些个村民看到张延被村长拉来,一个个热烈的向张延寻求帮助,甚至还有人主动掏出两颗鸡蛋,以作对张延的感谢。
张延虽同样满心困惑,但并没有婉拒村民们的好意,所以他在表态后便向着棺材走去。
先前走过来时,张延并没有嗅到浓烈的腐尸臭味,可靠近之后那气味刺鼻不断往脑袋里钻,让张延恶心的差点没忍住直接呕吐出来。
张延捏着鼻子靠近,探身向棺材内看了眼,顿时脑袋轰隆一声炸响!
那棺材中确实躺着一条死狗!
但那死狗的脸部却不是狗脸,而是一张人脸!
而且还是,皮包骨般的老人脸!
和张延这段时间不断浮现在脑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张延整个人直接怔愣在了原地,他只觉得有一股恐惧在向着他袭来,手脚冰凉的险些没支撑住身子而倒下。
短暂过后,张延舒缓了几下呼吸,他回身看向周围的村民,神情凝重的问道:“这棺材,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又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唰!
人群中,有个矮个子举着手挤了出来,他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厚老实,露出一口参次不齐的黄牙,哆哆嗦嗦的解释道:“是俺第一个发现的!”
“俺…俺是做木工的,昨儿去给其他村子修建房屋,由于路远,昨晚就在东家的安排下没有回村,今儿赶完了工活连夜回来的。等俺到了村口,就看到了这棺材,俺想着是不是谁家出丧,可俺们村儿就没这事儿,所以俺就壮着胆子把这给打开了,就…就…”
接下来不用多说,张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但他并没有直接放其离开,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矮个子,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看向现场的村民。
从大家伙儿的神情反应来看,他们都对这棺材的事儿一无所知,甚至有些靠得近,看见了棺材内情况的人,都恨不得缩到最后面。
种种迹象表明,这棺材并不是村子的某一家的。
可这种偏远的老村子,平日就是出村也没有宽敞顺畅的道路,所以从外面运进来又不太可能。
至于恶作剧?
越是贫穷的村子,越是不会拿生死之事来恶搞,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存在。
张延将视线转到村长的身上,他现在有些不明白,村长让他过来的用意是什么。是安抚村民,还是找到这棺材的主人?
村民们见张延不说话,一个个都极为紧张,甚至都忍不住小声的议论起来,有几个平日里比较跳脱的都忍不住开口质疑张延。
如果是别的事儿,张延或许能给出解决的办法,可这棺材的事儿,以及棺材内的那只死狗,张延想破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大家一个解答。
“不用围着了,一口破棺材而已,村长让大家伙儿都回家歇息着吧,这儿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正当张延一筹莫展之际,姜柏的声音响起。
他披着外套,脸色惨白的支着一根木棍,目光阴沉的盯着棺材,又多次向张延看去。
这些村民们没见过姜柏,所以对姜柏的发言充满着困惑。
而有人愿意挑起这个担子,张延也乐意至极,所以立刻帮着姜柏说话,让村长将大家伙儿都安抚回去。
有村长发言,村民们纵使满是好奇,但还是懂事的离开了。倒是有几个刺头想要留下,村长见劝不走,向张延看去,想让张延替他说两句。
“不愿意走就不愿意走吧,正巧需要几个人帮忙。”
姜柏支着木棍走来,他在听到村长话音落定后,就立即做出了反应,让张延直接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村长依旧是说着方言,如果不精晓这地儿的方言,是不会快速给出反应的。也就是说,姜柏听得懂村长的话?
正如之前所说,姜柏看着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是有丰富阅历和精彩人生之辈,但他总是能给人一次惊喜,让人捉摸不透姜柏的真正底线在哪儿。
“你们几个,去搬木柴;你们去准备一只罐子;你去拿来几根麻绳;你们去拿几根结实的,能挑起棺材的木棍。”
姜柏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那些没有离开的村民,且说的还是当地的方言。
而这直接让那几个刺头愣住了,他们正想着反驳,就被姜柏一个凶恶的眼神给吓退,老老实实的服从着姜柏的安排,去做事。
张延见怪不怪的沉默着,他正想着接下来仔细关注姜柏接下来的操作,就听见姜柏说道:“朋友,你去棺材里,把里面的尸体搬出来。切记,不可让尸体接触到地面。”
“啊?我?”
张延愣了下,大有一种浑噩不解的意思。
但姜柏没再继续回应,在说完后就支着木棍来到棺材旁,绕着转了几圈,时不时的点头或是沉思,完全看不透其在想些什么。
张延心有困惑,但见姜柏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按照着他的意思,先是找来一些东西铺在地上,然后爬进棺材里将那条死狗给抱了出来。
“呃……”
张延刚将死狗抱起,就听到从死狗的嗓子眼处传来像是呼麦的声音,隐约间又像是在说话,吓得张延当场愣在了原地,差点把那死狗给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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