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惊恐回头,有种私会男朋友被抓包的感觉。
她堆起极其不自然的笑脸,僵硬的抬起头:
“小墨,怎么不多睡会。”
“顾顾.咳咳咳咳。”
沈京墨本想说谢谢顾医生昨晚送她回来,但她一张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了,嗓子已经哑到没法开口。
鹿溪吓坏了,急忙走过去扶着她:
“小墨,你怎么了?嗓子怎么了?”
顾南星也放下手中的垃圾,重新换了鞋关好门进来,第一时间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还算好,现在怎么这么严重了?”
话是说不出来了。
沈京墨拿着手机打字:
“我该去上班了,你们该忙啥该忙啥去。”
鹿溪都哭了:
“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班啊?小舅早就做了遗产公证,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是要留给你的,你还留在裴度身边做什么工作啊?是不是姓裴的威胁你了?你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为他工作对不对?”
比起着急上火的鹿溪,顾南星要淡定得多。
他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过后才来安慰鹿溪。
“别担心,她应该是用嗓过度导致的声带疲劳和水肿,声带表面黏膜充血,影响发声,我给同事打了电话,他会把我让他开好的药用达达送过来。”
安慰完鹿溪,顾南星满脸担忧的看着沈京墨:
“你这状态也没法工作,不如给裴总发个信息请个假,药物治疗也要配合适当休息才能好得快。”
“没没事。”
沈京墨说话实在是太艰难了,早餐她也只喝了点豆浆,别的都吃不下。
早上九点有个会,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鹿溪拦不住,只能跟着沈京墨一起去。
顾南星让人把药送到裴氏集团,鹿溪在楼下等着。
到达公司是八点五十分。
坐电梯上去也花费了几分钟时间,但好在她提前到了裴度的办公室。
裴度已经坐在办公桌上处理文件了,沈京墨走过去,艰难的打了声招呼,“裴总。”
还有早上好三个字她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裴度听到她的嗓音惊了一跳:
“既然说不出话,那今天给你一天假,你回去休息吧。”
“嗯。”
沈京墨也不客气。
转身时裴度又叫住了她:
“沈秘书。”
“嗯?”
沈京墨蹙了蹙眉。
裴度敲了敲桌子,“我给你放一天假是让你回家休息的,如果沈秘书用我给你休息的时间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约会的话,我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说话的。”
居然还限制她做什么。
沈京墨弯腰,拿起他桌上的笔在一张A4纸上写了一句,“那我还是留下来继续上班吧。”
裴度看了气了个半死,却又拿她无法。
九点开会,裴度起身扣好西装扣子,走到门口时对她说,“你不用参加会议,帮我把休息间整理好,我中午要在公司休息。”
沈京墨报之一笑。
但实际上他的休息间根本没有她收拾的余地,全都整整齐齐的,裴度有轻微洁癖,关于他自己的私有物品基本上都是自己整理。
沈京墨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让她休息,又怕她去跟别的男人见面,所以才让她留在休息室里。
赤鸢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贺十延一直等在裴家园路的路口,至于他在等什么,赤鸢不清楚。
沈京墨站在窗边俯瞰全城,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裴瑾打个电话。
可一想到这个小孩哭着说没有人关心过她,沈京墨又不敢太靠近他,怕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找到妈妈。
但贺十延都来了南城,又守在裴家园路,她几乎可以确定妈妈就在那里。
至于贺十延为什么会按兵不动,她猜不透,但她知道贺十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不然以他疯狂到无人能拦的性格,只怕早就把裴家园路闹了个天翻地覆。
正想着,手机里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沈京墨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听了。
是曾叔打来的。
他有些着急,“裴瑾在我这儿,他发高烧,一直喊姐姐,我猜他喊的应该是你,你方便来看看他吗?”
沈京墨想开口说话,但确实是不太能发出声音来。
她挂断了电话,本来想就这么离开的,又怕裴度知道后反而更生气,干脆在他办公桌上留了一张纸, 把原因写清楚,保证下午一定会回公司上班。
楼下,鹿溪叉着腰在跟保安吵架。
因为顾南星买的药送到了,但保安不准她进去,也不帮忙通报,偏偏她早上出门太着急把手机落家里了,又不记得沈京墨的电话号码。
车上,鹿溪一顿吐槽。
沈京墨默默的把药给吃了。
到了曾叔的诊所后,鹿溪抱着雾化机,提着袋子里的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她后面。
裴瑾果真在曾叔的诊所里,睡在输液的大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手机,还拉着曾叔的手说:
“不能给姐姐打电话,那个混蛋会欺负姐姐的。”
那个混蛋自然就是裴度了。
沈京墨走过去,曾叔站起身来:
“你在电话里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京墨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鹿溪在一旁做翻译,“不是她一声不吭,是她声带受损说不出话了,医生,你知道这个雾化机怎么用吗?还有这个药的比例怎么搭配?”
曾叔接过雾化机和药,就在裴瑾输液的旁边给她支棱上了。
沈京墨把手机递给鹿溪,示意她拍张照。
鹿溪拍好后把手机还给她,看到沈京墨在微信上给裴度发了图片过去,她很不解,“你胃.”
“咳咳。”
沈京墨看了一眼曾叔,轻咳两声。
鹿溪赶紧打住,压低分贝说,“你生那么大病都不跟裴度说,怎么现在做个雾化还矫情上了?”
沈京墨给了她一个你不懂的表情,然后谨遵顾南星的医嘱,能不开口说话就半个字都不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裴瑾一直睡的昏昏沉沉的,但自从沈京墨来了之后,他不再说胡话,睡的也很安稳,躺在床上像个极其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鹿溪坐在一旁撑着脑袋叹气:
“难怪裴度会吃醋,这小孩长的还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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