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特意加深了语气。
马艳珠惊得脸色大变,手指痉挛地握着帕子:“相……爷,是真的,顾姨娘杀人了,妾……身听到的,她让人杀了一个人,一个到府里给她送信的女子,她……她杀人了,死在后院的荷花池里,就……在,就在相府办春日宴的时候。”
马艳珠的话听着颠三倒四,却又很清楚地说明了时间、地点。
“后院荷花池?”姜寻承的神色冷凝了下来。
“是,就在后院的荷花池,顾姨娘让人杀了一个人,一……个,一个来给她报信的女……子,听说……听说是顾姨娘老家派来的……人。”马艳珠抹着眼泪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妾……妾身有一日听到顾姨娘和一个婆子说的,说的就是这事情,说……是,说是一个姑娘的事情,妾身后来打听了,春日宴前的确有姑娘来找过顾姨娘,后……来后来也没见她出去过。”
青禾进门的时候,其实知道的人也不多,见过她的人就更少了,后来离开,又是从后门走的。
再回来就是姜锦心的丫环,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当日给顾姨娘送信的女子。
顾姨娘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最清楚的那个婆子,现在就死在后院的荷花池里。
“春日宴的时候?”姜寻承问。
“是,就在那一天……相爷,顾姨娘是真的会要人命的,妾身害怕,妾身去找我大姐,可是大姐说……护国公夫人和顾姨娘的意思,让妾身指认夫人,说都是夫人指使的,这事就一笔勾销,妾以后还会是好好的相府姨娘,可是妾身害怕,顾姨娘是会要人性命的。”
马艳珠哭道,神色越发的凄楚不安:“相爷,妾不敢和顾姨娘赌命,顾姨……娘,顾姨娘就不是普通人……”
说着又低低地哭了起来。
姜寻承头被狠狠地震了一下,眼前的马艳珠的模样似乎是远了一些,又似乎很近,眼前惶惶惚惚的。
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才低缓地道:“你……把顾姨娘处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说与我听。”
马艳珠点头,把她偶尔从顾姨娘窗下走过时,听到的几句话,说了出来。
姜寻承越听越不安,越听越怀疑。
“相爷,妾身是真的害怕……妾身怕顾姨娘要了妾身的性命,以前妾身还有大姐在,可现……在,现在顾姨娘还是护国公夫人的族妹,听说护国公夫人还要给顾姨娘撑腰,妾身害怕……了,相爷,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马艳珠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委屈到了极点,也惊惧到了极点。
姜寻承身子往后一靠,头顶上穴道突突地跳,隐隐间似乎有什么要被抓住,但又有什么被滑走的感觉。
耳边依旧是马艳珠哭泣的声音。
姜寻承强忍住头痛,缓缓地睁开眼睛:“那个婆……子,你认识吗?”
“相爷,妾身是认识的,是顾姨娘院子里的,妾身当时躲在一边还偷偷地看过,是……就是那个婆子,妾……妾身看到了。一个姓李的粗使婆子,如今还在院子里领着差使。”
“来人,把人带过来。”姜寻承厉声道。
小厮应命退下。
“你先起来,到门口看看是不是,若……是,就回佛堂去,安安心心地呆着,若不是……。”
“相爷,妾身现在就去门口守着,一定是的,院子里就只有一个姓李的粗使婆子,平时并不起眼,是一个胆子小的。”马艳珠知道这是放她一马的意思,马上一抹眼泪,急道。
姜寻承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看她扶着丫环起身,满脸是泪,看着娇弱可怜。
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初见到顾姨娘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娇柔可怜,那个时候的顾姨娘清纯中带着哀伤、无助,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心疼!
眼前的马艳珠在这一刻,仿佛和当时的顾姨娘重合在一处,特别是含泪回头的一幕,更是让当初的姜寻承心动不已。
只不过,现在隐隐厌恶,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小厮回来得很快,带着一个婆子过来,在门口处遇到马艳珠,两个人向马艳珠行了一礼。
“见过马姨娘。”
马艳珠的目光落在婆子的脸上,院子里唯一的一个粗使婆子,姓李,不可能认错,她的确是认识的。
点点头,示意小厮把人带进去。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书房门口,马艳珠身子摇摇欲坠。
“姨娘!”云珊忙扶住她。
“我们走!”马艳珠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全身哆嗦,声音也在发颤。
“姨娘,我们要不……要,再看看?”云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后。
“不用,我们去佛堂。”马艳珠用力摇了摇头,扶着云珊就走,主仆两个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院子,仿佛身后有谁在追着她们似的……
孔氏的后宫之行,很是顺利,洛妃娘娘果然和她很投机,对于孔氏送的绣品也是喜欢得很。
特意地留孔氏多聊了一会,还一再地叮嘱,以后若是得了闲,就进宫来陪陪她,两个人可以说说话,孔氏也可以和她说一起宫外的趣事。
回到姜府的时候,先去向老夫人问安。
到了地方才知道老夫人不在,说是去了外书房,孔氏也没放在心上,带着人折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锦心过来的时候,孔氏才重新梳洗过,换了轻便的衣裳。
看到女儿进门,问道:“锦儿,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才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马姨娘回来了。”姜锦心从丫环的手中接过茶,送到孔氏面前,微笑道。
孔氏接过茶,放置在一边:“马姨娘去了哪里?她怎么走的?”
“听说是自己跑了的。”
“那……怎么又回来?”孔氏震惊,跑了又回来,既然知道还会回来,为何要跑?相府逃妾,丢的不只是相府的脸面,还是安信侯夫人的脸面。
“娘,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跟着父亲一起回来的,后来又在书房说了会话,现在连祖母也过去了。”
“那……是出大事了!”孔氏皱了皱眉头。
“娘亲,马姨娘是父亲的妾室,有什么事情,自有父亲在,您也不必着急。”姜锦心轻摇着孔氏的手,道。
“我是不着急,就怕……这事最后又得落到我们头上。”孔氏道。
“娘亲放心,此事和您没有关系。”姜锦心不以为然。
孔氏还是不放心,柳眉微微地蹙了蹙:“马姨娘现在何处?”
“去了小佛堂,听说是父亲的意思,让她继续在小佛堂里好好地清修。”姜锦心道,眼眸处闪过一丝深幽。
有些事情也到了该翻出来的时候。
马姨娘很合适,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这就是她给顾姨娘准备的。
“你父亲……”孔氏还是担心。
“娘,不说这事了,我见了您的那个掌柜,瓷器行的那个。”
“怎么样了?有不对的地方?看着账是对的。”孔氏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
“娘,您的这个掌柜收了姜霖寒不少的好处,他一些不合理的帐全算在您的名下,全是从您的店里支出的。”
“怎么会?”孔氏震惊,看向田妈妈。
田妈妈脸色不安:“姑娘,是老……奴看错了吗?老奴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账本是田妈妈看过的,虽然只是简单地多看了一眼,却也没发现什么错处,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田妈妈,沈掌柜给你送账本的时候,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姜霖寒从他那里支出越来越多的事吧?”
姜锦心问道。
“老奴问了,说是往年一样。”田妈妈道,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田妈妈就简单地翻了一下。
“他拿了姜霖寒不少的好处,账本上许多大宗的开支都是大哥的,都是书肆和成衣铺的名头,其实有一些根本不是,甚至有直接支了银子的,都是沈掌柜的手笔,全记在了书肆和成衣铺的名下。”姜锦心简单地道。
事情关乎到娘亲,必是要对娘亲说清楚的。
“书肆和成衣铺的事情,最初的时候说过,当时还觉得已经有府里的衣裳,不需要再在外面买,老夫人说……不能委屈了他,我看着数量也不多,就同意了,让沈掌柜以后都记上,算是正常的开支。”孔氏想了想道。
这件事情过去许久了,如果不是姜锦心说起,她甚至不会回忆起。
“这就让人钻了空子,之后所有的开支全记在您这里,娘,我已经让沈掌柜将功抵过。”
“会怎么样?”孔氏不安。
“娘亲,您别急,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出来,姜霖寒用了您这么多的银钱,终究是要还的,他既然愿意亲近顾姨娘,觉得顾姨娘才是他的生母,您又何必养一条白眼狼。”姜锦心温和地道。
孔氏苦笑:“锦儿,你可不要胡闹,若是让你父亲和祖母知道,说不得又要怪责与你。”
孔氏是知道太夫人和姜寻承对姜霖寒的看重的,那是真真切切地把姜霖寒当成亲孙子一般看待的。
“娘亲,您有没有想过,姜霖寒可能真的就是父亲……亲儿子?”姜锦心轻轻一笑,抬起长长的睫,道。
也是时候揭开真相的一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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