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表姐,我好怕!”赵丽云咋都不肯松手,还一直嚷着害怕。
你不松手,我才怕呢,怕没被疯子打死,反而被你勒死!
“你给我松手!”我难受死了,眼看疯子们已逼近,我反过手、往赵丽云的腋下挠去。
“表姐、我、好痒,哈哈哈……………”赵丽云很怕痒,被我一挠,她便笑个不停。
她笑得浑身发软,当然没办法继续勒着我了。
我把赵丽云丢在地上,没有对付人的武器,只得拔出别在腰间的桃木剑。
疯子们疯吼着、朝我们扑过来,我挡在赵丽云面前,挥剑抵挡。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啥送进这疯人院里的疯子不多,而且,大部分被捉去制尸鬼了,可关在重症楼的疯子还有不少。
展昇他们肯定还到外面捉活人,在人身上打了药、弄成疯子,用以填充疯人院。不然,院里的疯子渐渐减少,肯定会让人起疑。
“吼吼………………”疯子们如野兽般,冲我狂吼着、乱踢乱打。
我奋力应对,一脚踢飞一个,桃木剑直往他们身上砍打。
他们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被打倒了,又很快爬起来,继续攻击我。
有人躲在暗处控制他们,要是不把那人揪出来,或者彻底弄死这些疯子,他们会不知疲惫地打下去。
我分不开身去找控制疯子的人,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偏偏赵丽云又惊叫着,“表姐救我,啊——”
我转头一看,大概是因为赵丽云身无寸缕的原因,疯子都不攻击她,只把她按在地上。
眼见一个长得非常丑陋的疯子要强奸赵丽云,她惊骇欲绝。
我也大惊,急忙过去阻止,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大喊:“谭音,小心!”
但太迟了,一个疯子趁我分心救赵丽云时,拿着一块石头、往我头上狠砸过来。
我闪躲不及,顿时头破血流,伤口疼得要命。
就在这时,连响起数道枪声,外面涌进一大群警察。
叶琰郝然在其中,刚才就是他提醒我的,他冲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倒的身体,焦急道:“谭音,你没事吧?”
我疼得说不出来,伸手往自己的后脑勺摸去,一看,满手都是血。
叶琰见状,脸色大变,“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韩云卿也过来了,他看到我受伤,惊呼道:“谭音,你流了好多血!”
幕后控制疯子的人,知道警察来了,可能逃走了。
疯子失去控制,又恢复成疯疯癫癫的样子,很快,就被赶来的警察制服了。
赵丽云也被警察救下了,她身上套着一个警察、好心脱给她的衣服。
她原本靠在一个长相不错的年轻警察怀里,看到叶琰和韩云卿后,她眼睛大亮,“表姐、表姐,我好难受!”
赵丽云是要引起叶琰他们的注意,不知她品性的韩云卿,低声问我,“谭音,你表妹被那个了?”
见了赵丽云这模样,任谁都会认为她被强了。
我正要说她没事,赵丽云就挣扎着、向我靠过来,其实她是要靠叶琰、或者韩云卿。
叶琰眸色一冷,扶着我往后退了几步,韩云卿不明所以,见赵丽云要‘倒’了一样,好心扶了她一把,“谭音的表妹,你怎样了?”
韩云卿的眼睛不敢往赵丽云身上乱瞄,赵丽云又使劲地往他身上靠。
他只好向我求助,“谭音,你表妹有点沉啊。”
虽然知道韩云卿的意思、是要赵丽云别靠他太近,我还是忍不住喷笑。
赵丽云以为韩云卿真的是嫌她沉,羞得不知所措,嗫嚅许久,才憋出一句,“我、我会减肥的。”
韩云卿愣住了,估计想说你减不减肥和我没关系之类的话,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没说啥。
“阿卿,谭音的表妹交给你了。”叶琰有些腹黑,直接把赵丽云丢给韩云卿。
“啊?不行,我很忙,没空——”韩云卿要推拒,奈何赵丽云又巴着他不放。
我顿起戏弄之心,打断韩云卿的话,“云卿,麻烦你了!”
这时,楼湛天回来了,看到叶琰扶住我,把手放在我腰间,他脸色阴沉得骇人。
楼湛天的目光如利刃一样,直剜着叶琰,冷声道:“放开她!”
叶琰不畏楼湛天的骇人气势,和他对视数秒,神色复杂道:“不管你对谭音是不是真心的,只要她还是你女朋友,你就有义务保护她!”
他不知道楼湛天去对付展昇,一来就看到我被众多疯子围攻,加上在清河村时,楼湛天也是后面才出现。
所以,叶琰对楼湛天意见颇大,这次,忍不住说出来了。
楼湛天自然不会解释,他疾身上前,把我扯离叶琰身边。
叶琰倒没有强拉住我,提醒楼湛天,“她伤得不轻!”
“与你无关!”楼湛天抛下这句话,便抱着我,准备离开疯人院。
“叶琰,我们要去酒店附近那家医院,麻烦把我表妹也送来!”我回头冲叶琰他们道。
伤得这么明显,我不能光靠孕天珠,得到医院包扎,做做样子。
以赵丽云的情况,也要送到医院,楼湛天听到我的话,脸色又沉了几分。
叶琰闻言,和一个年长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就跟了上来。
韩云卿被赵丽云缠住,他在后面,急声大嚷,“喂!等等我啊!”
******
我伤得有些严重,伤口缝了好几针,还被医生要求住院观察。
以往我受伤,楼湛天会用孕天珠、或鬼力帮我疗伤。
这次,他好像有意教训我、让我受疼一样,没有要帮我疗伤的意思。
至于赵丽云,她被注射了很多药物,身体受损得很厉害,更要住院。
我们住在同一间病房,叶琰请了高级特护照顾我们。
他和韩云卿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我,每次他们一来,赵丽云就格外高兴,总想攀上他们其中一人。
不仅因为他们出众的外表,还有,赵丽云也看出他们身份不凡。
叶琰一开始就看透赵丽云的本质,明显很厌恶她。
韩云卿也不傻,哪会看不出我和赵丽云的关系不好?他不再因为她是我表妹,而对她客气了。
住院的第三天,叶琰告诉我一件事,“那个展昇是假的!”
“假的?”我正在吃水果,听到这事,有些震惊。
我不由看向楼湛天,那天他很轻易地毁掉‘展昇’的道行,因这事要交给警方,他就没弄死‘展昇’。
我还说展昇咋那么弱,以他的道行,造不出鬼空间才对,原来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展昇可能是控制疯子的人,只是他一直没有现身。
警方已在通缉展昇,要不是有叶琰的关系,我和楼湛天也会被列为调查对象。
不过,这几天也有警察来问我、当晚疯人院发生的事。
赵丽云被关了好些天,更免不了被警察问话。
她也不嫌丢人,居然把被捉进疯人院的缘由全告诉警察,还求警察帮她讨回公道、严惩她金主的原配。
警察调查疯人院的事都来不及,哪会管赵丽云的破事?
叶琰似乎有话跟我说,犹豫了一会,才道:“我爸知道多亏你,才揭穿疯人院——”
不等他把话说完,韩云卿就表情夸张道:“叶琰,你爸该不会想见谭音吧?”
叶琰点头,看向我,“谭音,我爸有事想请你帮忙。”
“先告诉我啥事再说。”没弄清是啥事,我可不敢随便答应。
“是这样的,我爸……………”叶琰了然,把事情告诉我。
他说,他爸有个姓易的老战友,不知咋回事,易先生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食量却突然大得惊人。
易先生见啥吃啥,还总吃不饱,天天嚷着饿,如今饿得只剩下皮包骨。
叶琰他爸没少为此事忧心,经叶琰之口,得知我有些本事,就想让我看看。
其实,让我看看也没啥,可我不想和这些官家人打交道,叶琰是个例外。
叶琰看出我的犹豫,他说,“要不要帮忙,在于你。”
言下之意,不会勉强我,韩云卿却以为我是不好意思跟叶琰要报酬。
他拍了拍叶琰的肩头,“上回我给了谭音一百万,易伯伯的事很棘手,至少得这个数。”
韩云卿冲叶琰大张五指,意思要五百万。
我吓了一大跳,五百万对我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啊!
刚想说不用五百万,叶琰就对我说,“五百万对易伯伯来说没什么,只要能把他治好就成。”
之后,我才知道不仅易先生,韩云卿他爸、和叶琰他爸也是战友。
只不过,除了叶琰他爸,另外两人转从商,三家关系很要好。
“你们没想过请玄门的人来看?”我奇怪道。
他们不是认识沈在野吗?咋不请沈家人来看?
“易伯伯宁可饿死,也不愿和玄门的人沾上关系。”叶琰很无奈。
叶琰都这么说了,我不便再多问,“我得先看到人。”
我虽猜到有可能是饿鬼在作祟,但没看到易先生本人,不好下定论。
“等你伤好些,再去看易伯伯。”叶琰似松了口气。
韩云卿突然对叶琰挤眉弄眼,“不用见你爸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韩云卿的态度,再看叶琰,他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们是专挑楼湛天不在时来的,不然,楼湛天看到这番情景,估计会动怒。
我看了韩云卿一眼,又看向叶琰,感觉有点怪怪的。
叶琰脸上似浮现出可疑的红晕,他随手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李子,塞进韩云卿嘴里,“吃水果!”
“唔唔!”韩云卿的嘴巴,被李子堵得严严实实的。
隔壁床的赵丽云听不懂我们在说啥,一直插不上嘴,很着急。
这会,她见韩云卿的嘴巴被堵住,赶紧从病床下来,想帮他把李子抠出来。
结果,韩云卿为了躲避她的碰触,愣是把个头不小的李子,又吞进几分。
李子卡在喉咙里,韩云卿脸色涨得通红,一副快噎死的痛苦模样。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叶琰疾步上前,强按下韩云卿的腰,用力拍打他的背部。
光看叶琰下手的力道,我都觉得疼,何况是韩云卿本人。
叶琰拍了好一会,终于把李子从韩云卿嘴里拍出来了。
韩云卿把叶琰埋怨个半死,语气幽怨道:“不带这么玩的,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你废话太多,怨不得我。”叶琰说着,冷扫了赵丽云一眼,意指错不在他一个人身上。
“谭音,管管你表妹吧,别见到男的,就往上贴。”
韩云卿没真怪叶琰,可对赵丽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窝火之际,说话未免有些难听。
他说得太直接,饶是赵丽云脸皮再厚,也羞得无地自容。
我淡看赵丽云一眼,心想,得赶紧把她送回龙岩镇,免得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叶琰和韩云卿待了一会,就走了,我想打电话给爷爷说明这里的情况。
电话响了很久,爷爷才接,他的语气和以往不同,有些凝重、还有些疲惫。
我莫名地着慌,问爷爷咋啦,他说没事,让我别担心。
爷爷之前说过把赵丽云带回家,现在却说、送回她自己家。
“阿音,你们好好养伤,不用急着回来。”
“爷爷,我和丽云也没啥大碍,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就回去。”
“那成!你们自己小心点。”爷爷好像有事,刚说完,就匆匆挂断电话。
本来还打算问爷爷关于饿鬼的事,可他咋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想,爷爷那么厉害,能出啥事?
莫非爷爷背着我干啥?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隐瞒了我不少事。
既然没法问爷爷,我只能查看《百鬼录》了。
《百鬼录》里记载的鬼物,不止一百种,种类又繁多、复杂。
我没能把整本都记住,只好放在装法物的背包里,以防遇到不了解的鬼物。
因怀疑易先生被饿鬼附身,我便翻看,有没有关于饿鬼的记载。
看了之后,我才知道,饿鬼是罪孽深重的存在,死后沦落饿鬼道的。
它们长了巨大的肚子,食量大得惊人,却无法吃任何东西,常年处于在饥饿之中。
即便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一进入它们的口中,就变成火焰焚烧它们的喉咙,食物则成火炭。
饿鬼有很多种,佛经中记载了三种,即无财饿鬼,少财饿鬼、多财饿鬼。
这三种饿鬼又各分为三类,如无财饿鬼,包含炬口饿鬼、针口饿鬼、臭口饿鬼。
少财饿鬼,包括针毛饿鬼、臭毛饿鬼、瘿饿鬼等,专门吃人的脓血。
而多财饿鬼中,则含有希祠饿鬼、希弃饿鬼、大势饿鬼,最喜吃人的残羹冷饭、或善良之人布施的东西。
饿鬼只有附在人身上,借助人的嘴,才能吃到食物、不致于令食物变成火炭。
要是易先生真的被饿鬼附身的话,可就难办了,《百鬼录》上没有驱除饿鬼的办法。
楼湛天回来后,我把易先生的事告诉他,并问他、该如何把饿鬼从人体内驱除。
他冷笑一声,只道:“很简单!”
“啥方法很简单?”我急问,不管易先生是不是被饿鬼附身,多学点总没错。
可能因为叶琰的关系,楼湛天心有不满,不肯告诉我。
楼湛天不说,我就自己想呗,总之,我不想求他。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秦少蓉,她家里的藏书非常多,让她帮忙找下关于饿鬼的资料。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就收到秦少蓉发来的短信。
她一连发了好几条,全是关于饿鬼的,但和我在《百鬼录》上看的差不多,也没有解决方法。
等我把短信内容看完之后,秦少蓉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说阿音,你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也不带上我,真不讲义气!”秦少蓉一开口,就是一通埋怨。
这些年,我们时常有联系,感情越来越好,对彼此都不会客套。
“哪有啥好玩的?玩命倒是真的。”我无奈道。
“少来!你有那么厉害的鬼夫,还用得着玩命?”秦少蓉切了一声。
如今,她早就知道楼湛天的存在,也曾见过他,居然总说我艳福不浅。
我总不能把、和楼湛天之间的隐情告诉她,便由着她说。
秦少蓉还要叨个不停,我赶紧打断,“你打电话来,不是专为说这个吧?”
“对啊,关于饿鬼的,有些在短信里说不清。”秦少蓉言归正传。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令我心下一紧,“你说吧,我听着。”
“你知道鬼菁华吧?”秦少蓉问道。
“知道啊,咋扯到鬼菁华了?”我有些纳闷。
鬼身上都带有一种菁华,称之为鬼菁华,那是鬼汇聚阴气、也是能量的所在。
就算鬼突然被灭除,身上的菁华不会瞬间消失的,同类之间可以吞噬了,化为己用,以提高自身的修为。
秦少蓉为啥会提起鬼菁华,这和驱除饿鬼有啥关系?
我困惑之时,秦少蓉说道:“吞噬鬼将以上级别、或饿鬼的菁华,数量和下咒之鬼的修为扯平,可以破解鬼下咒。”
“你、你说啥?”我听后,声音不由发颤。
前年,疯道人有一次到秦家,秦少蓉无意中听到他和秦峰提到我,说我脸上的胎记,八成是鬼下咒。
秦少蓉听到和我有关的,当然会告诉我了,那时我慌乱无比。
其实,我在牛头山梦境里、目睹楼湛天对季箐筠施以鬼下咒时,曾有过猜想。
这个猜想被我极力否决,我下意识逃避,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年,乍然间,被秦少蓉提起,我慌得不知所措。
秦少蓉不知我心里的挣扎,自顾自道:“你别不信,好歹得试试。”
她是翻遍家里的藏书,都找不到关于驱除饿鬼的方法,就去问秦峰。
秦峰知道她和我很要好,恰巧,她又问起饿鬼的事,才告诉她鬼下咒的破解方法。
要不是秦少蓉告诉我,我还以为人一旦被鬼下咒,身上出现特殊的印记,即便投胎转世,也无法消除。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破解办法,但能修成鬼将、和鬼王的鬼寥寥无几,要灭除、并吞噬其菁华更难。
一百多年前的楼湛天又厉害得没边,要吞噬多少鬼菁华,才能和他当时的修为扯平?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为啥我在赵隆渊墓里、和清河村的梦境里、看到的季箐筠,她脸上的鬼下咒还在?
须知,季箐筠的修为非常高,要灭除鬼将以上级别的鬼不在话下。
连季箐筠都没能破解鬼下咒,何况是我?
再说,我也不认为自己的胎记是鬼下咒,不过是巧合罢了。
“阿音,你就试试吧,虽然饿鬼的菁华,没有鬼将、及以上级别的鬼好,聊胜于无嘛!”
我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道:“少蓉,都说了,我的胎记和鬼下咒无关。”
秦少蓉察觉到我似有逃避的心理,忍不住道:“阿音,你太固执了,真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逃避啥,反正我的胎记,不是鬼下咒,你就别——”
我辩解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从外面进来的楼湛天夺走、并挂断了。
“你啥意思?”对上楼湛天骇人的表情,我的心沉入谷底。
“有胎记又如何?”楼湛天怒瞪着我,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了。
他的态度令我心口发疼,憋在心里的委屈,忍不住爆发了。
我猛地站起来,冲楼湛天大吼,“胎记又不是长在你脸上,你当然无法理解我的感受。”
“不过是一张皮相,是你自己太在意了。”楼湛天逼近我,声音愈冷。
“没错!我就是在意,我受够了,走到哪里都被人骂丑八怪、被人冷嘲热讽。楼湛天,我的心是肉做的,也会疼,没有无坚不摧到能漠视一切。”
我哭吼着,难以控制情绪的失控,脑海中不由涌现出、那天在大街上被路人围观的场景,那一句句伤人的话,也变得无比清晰。
过去那么多年,我总告诉自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可就是那天,我才明白我并非不在意,只是积压在内心深处。
楼湛天头一次见到我失控成这样,俊眉紧蹙,冷瞪着我,久久不语。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再说啥,倔强地回瞪着楼湛天。
我们谁都没说话,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楼湛天周身的寒意骤然褪去。
他似有些疲惫,幽叹了口气,“所以,你毫无理由地认为自己是被鬼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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