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乾州,进京的路算是走了一半了。
一个管事,四个小厮,带着两个女眷上路。天寒地冻的,管事本以为楚静言和段夫人会是麻烦累赘。没想到,他和四个小厮成了楚静言嫌弃对象。
“我说你们啊,到底是不是个爷们,骑个马也能慢成这样,真是糟蹋马了,倒不如骑头驴,既省钱又省口粮。”楚静言高头大马上坐着,手持马鞭,对身后几个小厮说着。
就在她身侧,病重的、脸色苍白的段夫人,也骑在马上。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骑马行路,把一甘男人都甩在后头了。
管事气喘吁吁的骑马上前,对楚静言道:“天色不早了,不如休息一晚再赶路。”
楚静言顿时皱眉,嫌弃的道:“这才走几步路就要休息了,我们得赶紧进京,我母亲的病不好再耽搁了。”
管事下意识看一眼段夫人,脸色虽然苍白,却是气定神闲。
就这样的身体状况,他觉得他们累死路上了,段夫人还能一脸淡定的进京城治病。
“楚小姐,前面就要转水路了,我们得进城找船。”小厮上前说着,用手背抹着头上汗。
楚静言这才道:“这样啊,那就进城。”
管事松了口气,试着建议道:“连着几天赶路,估摸着夫人也累了,接下来又要转水路,更为颠簸,不如在城中休息两日再动身。”
段夫人累不累他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累了。严寒之下,每日骑马赶路,真的太要命。
“坐在船上,又不用骑马,有什么好累的。”楚静言说着,“我母亲才不会累,倒是你们。这点路程就受不了,若是在幽州,早不知道死几百回了。”
一脸嫌弃的说完,楚静言策马进城,段夫人随后跟上。
管和小厮们则是一头冷汗,却不敢反驳。
事实就在眼前,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确实不如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还病重需要求医。
幽州生条条件恶劣,致使民风彪悍,看来一点都不虚。
众人进乾州城,楚静言先进酒楼。
“小二,先拿馒头来,肉也来几碟,不要酒。”楚静言进门就对小二吆喝着。
小二多少愣了一下神,乾州己经属于中原地带,礼教虽然不能跟京城比,但年轻女子进酒楼如此张罗,还是很少见的。
“看什么,快去准备。”楚静言看小二没动,便掏出银子丢了过去,“爷有钱,差不了你的。”
小二接过银子,却不自觉得咽了下口水。明明只是个个头不高的小美人,气势却是惊人的很。强笑着道:“客官快坐,酒菜马上就来。”
楚静言和段夫人落座,管事带着小厮坐在旁边桌子上。
楚静言一点不客气,开始大吃特吃,速度快,数量多。论饭量,她一个比四个小厮都吃的多。
“小姐,夫人慢用,我先去驿站找船。”管事走过来说着。
他己经想过了,虽然楚静言想赶路,但他们实在受不了。再不休息一下,真要累死在路上。
借口说找船需要时间,休息两天再上路,楚静言也说不出什么来。
“去吧。”楚静言说着。
管事先去驿站再去官府,拿着理国公府的令牌,本以为找条官船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没想到麻烦来了,不是没有船,而是天气太冷,冰雪封河,根本就没有办法出船。
“冻上了更好,直接在冰上走,还能更快呢。”楚静言不当回事说着,幽州那种见鬼天气,扛不住冰雪的人早就死了。
管事着急道:“冰没那么厚,人马无法行走。”
“呃,那就难办了。”楚静言说着,道:“水路不通,那就走陆路,总有一条路可以走吧。”
“要翻山。”管事哀声叹气说着,“连官道都没有,这样的冬天,可要怎么走啊。”
乾州是四周都是山,只有一条长河。翻山当然是条路,但是崎岖山路难行,又天寒地冻的,不等进京就先冻死了。
楚静言道:“那你说怎么办,水路,陆路总要找一条路走。我娘的病耽搁不得,你们要是嫌辛苦,我们自己走。”
管事也顿时犯难了,就算没有段夫人这个病号,也不好耽搁在这里的。
要是几天还能等,这离开春还有几个月,拖不了这么久。
“可以先把行李寄居,我们轻装上路。等开春之后,让驿站把行李寄到京城。这样爬山时倒是方便,这种山头,一天也就能翻过去了。”楚静言又道。
在她看来,事情简单的很,真不知道这个管事在为难什么。
走路慢吞吞,做个决定磨叽半死,怪不得只能为奴,给人干活了。
管事觉得有理,道:“那就这样决定,山路难走,得找几个猎户向导。”
楚静言并不认为需要猎户,但要是不让管事找,只怕他吓得不敢走了,便道:“那就快点去吧,早点上京城,大家都轻松。”
管事去找猎户,如此一番折腾,楚静言就是想马上走也走不了。
管事去张罗,其他人去驿站休息。乾州不算大地方,不过做为交通要道,驿站倒是修的不错。
小厮拿出理国公府的令牌,驿官马上收拾出一所小跨院来。热茶热饭也紧跟着送上来。
楚静言和段夫人住了三间正房,屋里烧着地龙,床上铺着软被,桌子上摆着热茶。
房间虽然小,却是一应俱全。
“小小驿站都能收拾成这样,有权真是好使。”楚静言打趣说着,眼晴却是看着四周。
她从出生起就在幽州,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段夫人却是神情凝重,叮嘱道:“进京之后,要谨言慎行,再不可像在家中一般。”
“娘,这话你都说无数遍了。”楚静言笑着说,眉头又皱了起来,道:“不过,我们真的要住到苏府吗。虽然说是表亲,但这么多年没来往过。我们这般过去……好像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本来只是同路进京,帮忙打听亲戚消息。哪里想到,这唯一的表妹竟然嫁这么好,成了苏玄秋的夫人。
就算血缘亲戚,但从来没有见过面。她们这般寒酸的上门,也不知道这个表妹会怎么看她。
“血缘至亲,总是要见的。”段夫人淡淡说着,道:“你要记得,你是姓楚的,她虽然不姓楚,身上却流着楚家的血。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人比你们更亲密。”
楚静言面上听着,心里却觉得自己母亲太天真同,道:“母亲,我都知道了。”
这些年来,段夫人没少跟她说楚家的冤枉,抄家灭族之祸来临时,多少亲人血流成河。
她既姓了楚,这笔恩怨她自然会记住。但是安初萦是姓安的,又是世家出身,嫁入豪门。
那般安逸的生活,非逼着她面对外公家的血仇,总觉得是强人所难。
“她是姐姐的女儿,她该知道这段恩怨。”段夫人自言自语说着,眼中含泪又含恨。
楚静言道:“我都知道了,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你啊,唉,都是我把你宠坏了。”段夫人说着,语气中带着感慨,又有几分无奈。
众人休息一晚,第二天管事带着猎户们来了。为了保险期间,管事找了十几个猎户,都是给了重金的,除了护卫安全外,还兼背行李。
“山路倒是不难走,只是林间并不安全,有虎豹出没。奉劝贵人一句,要是不着急赶路,可以等开春之后走水路。”猎户忧心忡忡说着。
虽然钱给的够高,但是贵人的命要紧。要是出了事,他们陪不起。
管事不禁看向楚静言,他倒是想留到开春,问题是楚静言不答应。
“有老虎?”楚静言来了兴致,问:“数量多吗?”
猎户惊讶看着楚静言,道:“我们上山打猎遇到过一只,就赶紧躲了。”
“就一只啊。”楚静言满脸失望,随即道:“就一只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叫了这么多人,你们十几个一起上,打也打死了。”
“话是这么说的……”猎户还想再说别的。
楚静言己经站起身来,对管事招招手道:“别浪费时间了,出发。”
猎户神情更为担忧了,他身边的人低声道:“这又是一帮不知死活的,前两天也有个小子非要上山,还不知道死活呢。”
猎户看看身边的伙伴,道:“我们这趟上山人多,不碍事的。”
“走了,走了。”楚静言招呼着。
驿官驾车相送,把众人送到山脚下。猎户们背上行李,楚静言一马当前,大步上山。
“这种山路有什么好难的,大步走就好了,都不需要攀登的。”楚静言边走边评价,段夫人紧跟在她身后。
管事和小厮们极力追着她们,倒是把后面背行囊的猎户们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猎户便向楚静言道:“小姐是常走山路的?”
“那是当然了,就指望着打猎加餐呢。”楚静言笑着说。
楚静言步子快,管事追的辛苦也不好意思太慢。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正欲休息吃午饭时,就听不远处一声虎吼。
“啊,是老虎,真有老虎……”小厮顿时变了脸色。
楚静言却是打起了精神,道:“我过去看看。”
猎户也变了脸色,却是道:“小姐莫去,我们绕道……”
“这虎的叫声不对,弄不好还有人呢。”楚静言说着,“我得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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