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瞪大了眼眸,震惊的对上他的眼眸。
他眼眸深邃,深不见底的眼底藏着令她看不透的深意。
突然唇瓣一阵刺痛,江瑟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舌头便长驱直入。
自从再次遇到他之后,除了第一晚她主动地靠近,他一次都没有主动吻过她。
江瑟知道,他恨她。
可是今晚,他怎么了?
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他突然松开她,下一秒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感情,只有技巧。
江瑟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因为想吻她而吻她,只是因为他想让她冷静。
他们刚一起的时候,她仗着他的喜欢,经常无理取闹,每次她闹个没完的时候,他总是会用一个吻来压制住她的愤怒。
明明矛盾误会都没有解决,可是每一次她都非常受用,在他的一个深吻中,她便彻底老实了下来,小老虎变成HelloKitty,窝在他怀里喵喵呜。
兜兜转转过七年,他们再次碰见,这一招对她依旧有用。
抿了抿嘴角,她的唇瓣上残留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他吸烟了?
江瑟猛然扭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硬朗的轮廓早已不见男孩的青涩。
“你吸烟?”斟酌片刻,江瑟终于没忍住的问出口。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他重重的扔在了车里。
腿被甩了一下,伤口立马传来一股剧痛,江瑟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置若罔闻,直接拉过安全带就给她系上。
“你轻点~”江瑟小声的嘟囔一句,正欲起身的陆遇辞动作一顿,黑眸冷冷的瞥向她,“什么?”
他眼眸像是蒙着一层冰霜一般,冻得江瑟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缩了缩脖子,江瑟怯怯的勾了勾嘴角,“没……我说谢谢你。”
“呵~”男人嗤笑一声,随即起身‘嘭’的一声将门板给关上。
谢谢?
她会这么客气?
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肚子的坏水,要不是因为现在有求于他,她怎么会委身在他身下!
车子启动,两人都沉默的看着前路,空气有些干,江瑟坐立不安,一旦闲下来,注意力就会被伤口吸引过去。
抿了抿嘴,江瑟想着得找点事儿做。
想着,江瑟便打开了他的音响。
随着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整个车内的温度似乎都变的温暖了起来。
再听到曲子的第一个旋律出来的时候,江瑟的手下意识的颤动了一下。
这是她最爱的钢琴曲,Francis Lai的《love story》。
她记得第一次听这首音乐的时候是在看这首曲子的同名电影,那时候的她还不懂爱情是什么,却被奥利弗跟珍妮弗的爱情所感动。
后来,她把这首曲子分享给了他,还将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跟他讲述了一遍。
明明是看了无数遍,当她讲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江瑟始终记得他当时的反应。
看着她哭的泣不成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温热的嘴唇轻轻的在她的耳坠脖后亲吻着,直到她哭够了哭累了,他才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喃喃道,“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那时候的誓言是真的,可是后来分开时的残忍也是真的。
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珍惜,将一个男孩的满腔爱意踩在了脚下。
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又想到了这个故事,江瑟只觉得鼻头一酸,有什么东西在顺着眼角滚落。
侧过头,江瑟看着窗外的绵延无尽的夜色,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中融化了。
陆遇辞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闪动的眼神却还是出卖了他。
车子来到医院,医生看到江瑟的伤口不由皱了下眉头,“怎么弄得这么严重,这些竹签上都有菌,万一感染了,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江瑟瘪瘪嘴,“天太黑,没看到。”
陆遇辞两手掏兜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似乎一切跟他无关一样。
江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气她,说那些难听的话,她也不会被气的心不在焉,一脚踩了下去。
“需要吊瓶消炎水,得到后半夜,而且这段时间千万别乱动,避免伤口撕开。”
拔掉竹签之后,又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消毒,上药,包扎,江瑟这才被安置在了一个小病房里,护士微笑着将给她打上针,退出去之前忍不住的偷瞄了一眼一旁的陆遇辞,虽然背对着她,江瑟还是看到了她脸颊上一道绯红闪过。
江瑟靠在病床上,木讷的盯着对面墙,陆遇辞靠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江瑟觉得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随即主动开口,“要听个歌吗?”
话音刚落,陆遇辞的手机突然响起。
官方的手机铃声,跟他的人一样,毫无新意。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却再下一秒猛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江瑟被他瞪的有些茫然,他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愤怒厌恶,甚至还有一丝慌乱。
谁的电话竟然令他这么紧张?
朝她示意了一下,陆遇辞抬脚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的门缓缓闭合之前,她清楚的听到了他温柔的声音传来。
“情儿?”
情儿?晴儿?还是清儿?
重逢后的这几次碰面,他对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待,语气更是慢慢的不耐烦,可是此刻他却对着别人温声细语。
是他的老婆吗?或者女朋友?
七年时间,他也许已经结婚了,甚至有可能有了孩子。
江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一眼,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厚颜无耻的将自己当做是廉价的物品一般出卖给了他。
他现在可是陆家的当家人,是陆氏集团的新任总裁,港城的商界新贵,他身边一定能够不缺女人。
他可以拔*无情,她却还沉浸在过去那些甜蜜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江瑟你真蠢!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拔掉针头,江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撑着一只脚艰难的走出了病房。
幽长的走廊上早已不见他的身影,估计是跟他的情儿甜言蜜语去了吧。
她就不该找他!她就应该当他死了!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是死了一样。
扶着墙,江瑟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医院。
夜风好冷,江瑟窝在医院一旁的花坛边上,默默的给林菀拨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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