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飞羽说的磕磕绊绊,最终仓促地下了这么个结论。
尽管说出来时,他心里都为“我们”两个字而脸红。
王小龙神色终于大变。
并非因为这种隐秘之事被他人所知悉,而是他亲耳听别人讲出诗妍的苦痛。
他忍不住去想,诗妍身上腿上的淤痕,是遭受了怎样的虐待与鞭笞,又是怎样的无助?
那种疼是否和他遭受过被高跟鞋踢一脚一样,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某种苦楚从心脏内缓缓溢出,直至传达致全身的神经末梢。
王小龙有些艰涩地开口,“凝……黄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陈述,以及合理判断。她真的不适合你。”
“不,不是的。”王小龙摇摇头,“你对她有偏见。”
忽然,微信提示音响了下。
王小龙担心黄诗妍发来的,忙打开来看,果然是她——
“赵和颂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沉重如斯,给他本就难以喘息的心脏加了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王小龙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可直觉告诉他,去找她。
快点去找她!
他如鲠在喉,大口地喘了口气,抬眼快速对席飞羽说了句,“你别和别人说。”
“好”席飞羽一口答应下来,“可是你们……”
“抱歉,飞羽,我爸刚回来,在找我。”王小龙话说得很急,再也等不得。
他转身一路冲进夜色,往校外狂奔。
王小龙匆匆拦了辆车,“赵氏大厦”。
他跑的一身全是汗,便开了车窗,凉风吹进来,身上又冷又热。
出租车司机相当热情,透过后视镜咧着嘴道,“小伙子这么急,回公司加班啊?”
王小龙含糊地应了声,“嗯。”
“果然是哦,你们实习的这家公司可真够严的,我载过不下……”司机相当热情,自以为打开了个话题说个没完。
王小龙倒是被这句话提醒,理智回归。
他先是给诗妍发了条信息,等了几分钟,没回。
车外飘来阵冷风,他拉上去些车窗,想了想,拨给了何叔。
电话那头。
何洛刚刚在黑暗中结束一场跪地祈祷,此刻刚打开台灯,腿弯很酸,站在书桌前正细细摩挲某本旧书。
手机铃响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看着亮起的屏幕,手指微颤,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这种气息和十多年前他曾亲身感受到的同样相似。
宛如时空穿越一般,何洛突然觉着熟悉,异常熟悉。
他的嗓子忽然间就长了一棵草,叶子疯长,弄得人咽喉刺挠,猛咳了几声。
电话那端的年轻人在问,“何叔,我爸回来了吗?”
这声音也是熟悉的,就如同他最初的老雇主一样,那样的相似,相似到让他再次恍惚,何洛又咳嗽了好几下,才尽力恢复到最惯常的模样,“小龙,赵先生刚回来。”
“不过,赵先生说今天住公司,明天回。”他又补充了句。
“我知道了,何叔。”
王小龙又听他咳嗽的厉害,便随便说了两句照顾好身体,便匆匆挂了电话。
父亲提前回来了。
一回来就让黄诗妍去公司。
会发生什么,王小龙不用猜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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