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坤稍稍放下心来,这才仔细观察起这里的情况。
近百平米的空间,摆了好几张工作台,里面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混杂着泥土的气味,令人有些作呕。
而那些工作台前,好几名技师正在低头摆弄着各自手里的东西,搭眼一看好像都是古董。
张二毛也有些惊叹于这里的规模,便对那程老师说道:“你给慕容先生介绍介绍。”
“好嘞!”程老师连忙道:“慕容先生,我这里跟一般造假的地方不一样,我这里做的都是真货,一件假货都没有。”
说着,他拿起一件铜制佛像,对萧常坤说道:“您看这尊铜佛,这是我们这周刚完工的,它的器型,符合明代铜质佛像的特点,做工也很精美、神韵也很到位,但其实,它是我们收来的一件清末民初仿明代的铜佛,工艺和细节确实没的说,是上乘之作,只是之前的主人不太懂,家里早两辈传下来的,他就一直放家里当摆设,没事还总擦,这一擦,皮壳就没了,看着也不太像老的东西,我们拿回来,重新做旧,回头再拿到市场上去,就可以当明代的东西卖。”
萧常坤对铜器不是很懂,于是便问:“那要是把它当明代的东西去卖,别人信吗?”
程老师笑道:“我们有我们的办法。”
说着,他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同样为铜制的底座,说道:“您看这个。”
萧常坤将那铜质底座拿过来,看起来东西很显老,于是便翻开看了看底部,上面雕刻着“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
程老师解释道:“您别看我们这铜像,可能也就一百来年,但是您手上这个底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明代铜质底座,只是这底座原本是配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在我们手上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个底座了,你应该也知道,虽然大明的铜器挺值钱,但是没有本尊,只有个底座,它再值钱能值到哪儿去呢?所以我们就花了三万八千块钱把这个底座买了回来,用这个底座再配上这尊做旧的铜像,这不就成了一套了吗?而且您别忘了,这底座,它是真真的明朝宣德年的东西,这佛像我们也按照宣德年的铜器做了旧,它俩这么一搭配,我敢说95%以上的行家都会打眼。”
萧常坤连忙问他:“那如果这么一套东西是真品的话,它能值多少钱呢?”
程老师想了想:“大明宣德年的铜器,有款的,器型、制作都这么精美的,肯定是可以上拍卖会的了,保守估计也得在一百到两百万之间。”
萧常坤又问:“如果我要这套东西的话,多少钱能给我?”
程老师连忙道:“不瞒您说慕容先生,我们做这样的东西,一般按照市场价的30%收费,我刚才跟您说,这东西的保守估价应该在一百到两百万之间,我们取一个中间数大概是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的30%,就是四十五万。”
萧常坤登时说道:“不行不行,你这个价格也太贵了,40多万我砸手里怎么办?”
其实萧常坤内心想法是:“妈的,我买这东西就得40多万了,问周良运要多少钱合适啊?要80万?他也得有啊。”
程老师一听这话,赶紧说道:“哎呀慕容先生,你也太实在了,干咱们这一行的,报价不都往高了报吗?”
说着,他赶紧又道:“我也不跟你玩虚的,这东西我刚才跟您说了,它的底座成本就是三万八,铜像本身我们花了六万,再加上手工费什么的,正常成交价不会低于二十万,您既然是二毛哥的朋友,我给您个一口价,十五万!”
一旁的张二毛立刻说道:“程老师,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次是第1次做生意,我也不说别的,这第一单就当给我个面子,别挣慕容先生的钱了,你不是底座三万八吗?铜像六万对吧?我们给你九万八,就当交个朋友了。”
“交个朋友……”程老师感慨道:“我当然是想教慕容先生这个朋友,可是我们这做旧也要搭功夫,我还得给师傅钱手艺啊。”
萧常坤一挥手,豪爽的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就凑个整,10万块钱,够意思了吧。”
“十万……”程老师心里郁闷坏了。
干他们这行的手艺人虽然见不得光,但是手艺也真是值钱啊,做这么个活,至少也要给师傅两万块工费,不然人家干嘛窝在这里吭哧吭哧干几天,而且还见不得光。
他虽然满肚子委屈,可是仔细一想,这种情况下,自己也就不要再跟他讨价还价了,毕竟自己不认识这个什么慕容先生,但是张二毛现在确实混的不错,给他个面子也算是给自己以后行个方便。
于是,他看向张二毛,认真道:“二毛哥,既然是您的朋友,那我肯定没二话,咱也别十万了,我人情做到底,咱就九万八!九万八、就要发!好听又吉利!”
萧常坤一听这话,心说:“嘿,好嘛,又省两千!而且这东西感觉还是比较合适的,市场价一两百万的东西,卖给周良运四五十甚至五六十万,那不就是标准的捡漏价吗?只要他买走了,那他的启动资金就全砸进来了,到时候再让张二毛找人把这东西曝光,他出手回血都难,估计能卖个五六万就算是顶了天儿了!这简直就是做局的完美道具啊!”
于是,他立刻答应下来,脱口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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