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健身教练:我知女人心 > 第130章 我六叔苦口婆心

“爹,怎么吐血了?没什么大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装出关心他的模样,我准备编制出一个网罗,把我爹给网里面,让他每天喝酒,都不得劲。

喜欢喝酒的人,一般都喜欢潇洒。

我爹更是走哪倒哪的主,有个人管着他,他会浑身难受的。

“没大事,就是没有下酒菜闹的。”

“干喝,伤胃。”

“给额五百块钱,额买点花生豆一垫,万事大吉!”

人活着得有盼头,活得才精神,我爹其实也是有盼头的人,简单来说,他的盼头就是吃喝二字。

有酒和下酒菜,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有时候我都羡慕他,在无数个日子里,他呈现出来的状态,要么是晃晃悠悠,要么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没钱了,干喝勾兑酒。

有钱了,寡妇门里走,也算是有酒有菜有女人。

“爹,五百块钱够干啥滴?”

“我给你八百,喝酒一定要吃下酒菜,别光吃花生豆,也吃点猪头肉,羊杂子。”

登高才能跌重,要想让我爹摔个跟头,不得先把他送上去,这不,听我说给他八百,咽口水的声音都出来了。

在我们山村,有八百块钱,可以让一个酒鬼活得格外滋润了。

我们家地虽然不多,种点粮食,种点小菜,吃喝还是没问题的,平常也就花不到太多的钱。

买衣服?

我爹哪里是会买衣服的人?

他都是捡的衣服,比如说,大风天他便往镇子上走,甚至往县城里走,人家晒衣服,没来得及收,被风给吹到地上,他就捡了嘛。

好多次被人抓住,打得鼻青脸肿,他还不服气,说捡又不是偷。

捡的衣服,五花八门,男女老少都有,所以大部分时间,他的穿着都是不伦不类,不三不四,好像是非主流里面的魔怔人。

衣食住行,他只在乎个食,总是觉得,有买衣服的钱,买点酒菜多美气。

吃到肚子里才是赚的。

有八百块钱,酒菜满丰盛了,以前有个酒晕子,外号逍遥鬼,为啥有这个美名?

因为人家手里有钱,兜里总是揣着炒好的花生米,下酒菜就在身上,每一口酒都不孤单。

我们家乡有句话,酒鬼都是好厨子。

酒鬼不正混,每日里喝酒度日,去不起馆子,只能自己做,这不就练出来了?

地里有小菜,再去集市上买点,花不了几个钱。

有时候,连集市都不用去,去别人地里,捡点白菜叶子,也能做出来一盘不错的醋溜白菜。

“金子,额滴好儿,还是你知道心疼爹。”

“快把款子打过来吧,庆他爹和寡妇通他们,吃鸡腿不叫额,嘴上油红红滴,在额跟前晃荡,眼气人。”

酒晕子也有个攀比,往往消费水平差不多的,才会一起吃喝,这样谁也不会占谁的便宜。

如果没钱,跟不上人家的消费水平,人家就不带着玩了。

现在的人赚钱相对容易,我爹这种破落户,在酒晕子里面,属于吊车尾。

“那不行!”

架上去,是为了让他摔下来,我不急不慢,满怀关心地说道:“爹,你喝酒太没有节制,一喝就多,所以才会吐血。”

“我滴意思,八百块钱交到我六叔手里,他管着点你,让你多吃菜,少喝点酒。”

我六叔那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节俭,不舍得吃,不舍得花,一块钱恨不得撕成八块。

他不喝酒,爱抽个旱烟,一辈子看不上我爹这种喝大酒的人,只要到一块,总想教育我爹。

第二个特点就是小贪心,真是亲兄弟,我爹喜欢捡衣服,我六叔喜欢随时随地捡东西。

去一趟集市,必捡烂叶子。

去荒山,都要抓一把土。

每天一大早就去路上转悠,去捡粪,谁家里牛啊羊啊拉屎了,他捡。

其实我们村里,大家都有捡屎的好习惯。

应该说不光我们那村里,以前的话,大部分农村人,都会这样,牛粪羊粪都是上好的肥料,捡到就是赚到。

我六叔比较出名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他刚要出门,头上落了一坨鸟屎,他兴高采烈,大叫开门红。

然后把鸟屎抹到自家地里。

他才三十几岁,就已经比六十岁的人还踏实,又是个老光棍,最大的爱好有三件事,一,节俭度日,二,占点小便宜,三,教育别人,和别人扯皮。

明明没啥钱,他还买了一本《天下事全知道》和一本《世界未解之谜》,到处给人上课。

议论起国际风云,也是头头是道。

见到我爹,更是苦口婆心,让我爹少喝酒,注意身体。

不过,我早就发现,他特别享受“苦口婆心”这件事,能苦口婆心一把,比吃了蜜还甜。

尤其他皱起眉头的时候,表面是愁苦,欢乐都藏在了皱纹里,也有露馅的时候,有一次他嘟囔我爹,正嘟囔呢,忍不住笑了,压抑不住地狂喜。

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地,我家盖房子,他还借了两千块给我们,小时候,我爹醉倒在外面,他会给我送窝窝头,有时候还送番茄豆酱。

番茄,黄豆,红辣椒掺和在一起腌制,咸香入味,酸辣清爽,抹在窝窝头上,沁人心脾,是我童年时代最美妙的回忆。

不过他基本都是,估摸着,我饿到位了,才送,并且,顺手从我家拿走点东西。

这么些年,我家的桌子板凳什么的,都到他家去了。

我家终于做到家徒四壁,我六叔居功至伟。

从各种蛛丝马迹,我早早地觉察,因为节俭,他的小日子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他似乎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给人感觉,他特别充实。

有时候我忍不住揣度,他会半夜三更,没外人的时候,偷笑。

如果当天唠叨过我爹,会笑得更厉害些。

他从方方面面显示出来,唠叨,嘟囔别人,是巨大的享受,巨大的快乐,他早就上瘾啦。

我爹最烦的就是他,最怕的也是他,因为我六叔在我爹面前,总是站在道德高点上。

关心哥哥身体,总没错吧?

劝哥哥少喝酒,总没错吧?

哥哥需要钱,借给哥哥钱,够意思吧?

哥哥不在家,给侄子送饭,很伟大吧?

在我爹面前,他是名副其实的上位者,道德压制。

问题是,我爹还不敢得罪他,因为,我爹如果没钱了,酒瘾上来,找我六叔,我六叔偶尔还真会给他钱。

当然,在一顿苦口婆心之后。

“不要啊,金子。”

“额叫你爹都成,千万别这么干呀。”

“亲爹祖爷爷,你可怜可怜额,你六叔是个磨人精,他能把额的魂磨秃噜皮。”

搬出六叔,我爹叫声凄厉。

我心中的快意,扶摇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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