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远成的询问,张东峰如实说道:“罗天良的沟通协调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有些耍滑头,爱搞些小聪明。他是叶元秋离任前,一手提拔上来的,主要是为了安抚。”
安远志有些失望地摸了摸头发,摇头说道:“幸好有你提醒,不然险些被他蒙蔽了,这个人如此不堪,还是应该警惕一些。过段时间把他调走吧,这种人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
县委办公室主任是县委书记的重要帮手,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张东峰回应道:“这个人有些不地道,花花肠子太多,还是动一动的好。”
回到办公室,张东峰批示了一些文件,到窗口边缓解眼睛疲劳时,忽然发现,远处走来一个中年妇女,她穿着极为普通,头发乱蓬蓬的,刚刚来到县委县府大院门口,一个膀大腰圆的门卫就把她拦在门外,两人站在门口说了没几句话,就大声争吵起来。
这个中年妇女的嗓门很高,好像是在不停地解释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远处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张东峰听不真切。
就在张东峰皱眉时,却见这个门卫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动手向外推搡这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脚下虚浮,向后退了几步,不想脚底打滑,居然跌倒在地,她挣扎着站起来,却不肯离开,走到大院门口,再次和门卫吵了起来。
张东峰阴沉着脸大声喊道:“林兴,你进来一下!”
林兴在外面自己的办公室听到喊声,赶忙放下电脑鼠标,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等着张东峰发话。
张东峰转过身,指着窗外说道:“大门口好像出了点状况,你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卫太不像话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居然还动手了。”
林兴答应着,连忙转身走了出去,急匆匆地下了楼,来到大门口招手喊道:“老王,怎么回事?”
老王转头一看,见是林兴,不敢怠慢,赶忙迎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林秘书,这个女人无理取闹,一定要找县长告状。”
“我跟她解释好几遍了,这里是领导办公的地方,不是打官司断案的衙门,让她去县信访办反映问题,她就是不肯死心,一直在这里纠缠。”
林兴皱了皱眉,表情严肃地说道:“老王,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动手。张县长在办公室里都看见了,已经发火了,你以后要注意。”
老王听了林兴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楼上看,却见张县长办公室窗前确实有个人影,连忙低声抱怨道:“林秘书,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没办法。”
“罗主任三令五申,不能让告状的人进来闹事,干扰领导们正常办公,否则扣发工资,造成严重后果的,还要开除工作。”
“我也是没办法,我跟她讲了好多道理,她就是不肯听。哎,农村妇女,就是麻烦。”
林兴不再理他,直接走到中年妇女面前,轻声说道:“大姐,你找县长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讲讲。”
这个中年妇女打量了林兴几眼,摇了摇头:“同志,我要见张县长,我的事情只有他能解决。”
林兴笑了笑,低声说道:“大姐,我是张县长的秘书,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和我讲讲。”
这个中年妇女很固执,还是摇头说道:“我见了张县长才能说。”
林兴感觉有些无奈,只好笑道:“那好吧,你先跟我来。”
这个中年妇女跟着林肖走进县府办公大楼,来到张东峰办公室的外间。
林兴站在门口,向里看了看,只见张东峰正在批示文件,便转过身,指了指沙发:“大姐,你先坐在这里等等,我向张县长汇报。”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神色不安地走到墙边,坐在会客沙发上,双手一直绞着,应该是感觉紧张。
林兴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低声说道:“张县长,那个女人是来告状的。”
张东峰没有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只是问道:“告什么状?”
林兴尴尬地挠了挠头,轻声说道:“她一直不肯讲,说是必须要见到你才肯说,我把她带来了,正在外间等着。”
张东峰点了点头,把两份批文交给他,轻声说道:“让她进来吧,你把这两份文件交给谢副县长,请他督办。”
林兴拿着批文走出去,对中年妇女笑道:“大姐,你进去吧,张县长答应见你。”
这个中年妇女喜出望外,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林兴走进办公室,望着办公桌后的年轻人,有些紧张地说道:“张县长,我是来告状的。”
张东峰笑了笑,右手指了指沙发,语气和缓地说道:“大姐,先坐吧,坐下说。”
中年妇女连忙坐到会客沙发上,林兴拿起玻璃杯,为她沏上茶水,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提醒道:“张县长,二十分钟后,您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张东峰‘嗯’了一声,抬手看了看手表,低声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林兴离开后,中年妇女便开始讲述事情。
这个中年妇女名叫陈乐瑶,住在慈湖镇,离县城有三十里远,她家里是开诊所的,以前生意一直不错,虽说没有发家致富,但维持生计不成问题。
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改变了她家的情况。
几个月前,陈乐瑶收治了一位病人,治疗初期效果很好,那位老人身体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可在后来的康复治疗中,老人忽然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最后竟然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病人家属来闹过几次,认为是医疗事故,陈乐瑶仔细检查了药方,并没有发现问题。
迷惑不解时,她仔细查看了库房里存放的药品,忽然发现,事发半个月前,她从古林县医药公司购进的药物出了问题,该药物已经过了半年的保质期,估计是药物变质,引发了严重的后果。
当天中午,她连忙带着药物样品来到县城,去县药检所做了检验,三天后化验报告单就出来了,那批药物确实存在着极大的质量问题,很有可能诱发不良反应。
在拿到化验证明后,陈乐瑶如获至宝,几次找到古林县医药公司,希望他们能够出来承担责任,帮助她解决问题,可是对方却置之不理,与陈乐瑶多次发生口角和肢体冲突。
陈乐瑶在医药公司碰了壁,只好到县卫生局去告状,卫生局的领导却一拖再拖,迟迟不肯解决问题。
那位老人的家属却追得很急,三天两头到诊所里哭闹,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和对方达成协议,陈乐瑶赔偿对方十五万元。
她手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金,只能先拿出五万元,以后每年赔偿一万五千元,直到还清为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无心营业,多次到县信访办投诉,却没有得到回音。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有人悄悄提醒她,找到张县长也许能解决问题。
古林县拖了好多年的几件信访案件,张县长在一天之内就给解决了。
陈乐瑶得到这个消息后,抱着一线希望,再次赶到县城,来到县府大院,希望能找到张县长,帮助她解决问题。
张东峰耐心地听她讲完整个事情,皱了皱眉,拿笔在本子上记了几行字,笑着问道:“大姐,县药检所出具的化验单据拿来了吗?”
陈乐瑶连忙回应道:“张县长,带来了,所有资料都带来了。”
张东峰伸出手,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陈乐瑶小心翼翼地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皮包,从里面取出化验单和病人病历,以及相关的处方报告。
张东峰仔细地看了起来,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说实话,他对药理知识一窍不通。
虽然他对化验报告能看得明白,但是和病历相结合,他就有些拿捏不准,一时间沉吟不语。
陈乐瑶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张东峰,结结巴巴地说道:“张县长,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我的老伴从单位退休后,一分钱的退休工资都拿不到,全靠诊所赚点钱养家糊口,现在背上了这个包袱,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还清。”
“再说了,镇里人都以为是我医德不好,心肠黑,用假药医坏了人,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到诊所看病,要是没有个说法,我可真是活不成了。”
张东峰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单据材料,疑惑地问道:“大姐,你老公以前在哪个单位上班,怎么会拿不到退休工资?”
陈乐瑶愁眉苦脸地说道:“张县长,我老公原先在慈湖镇农场工作,农场这些年的效益不好,三十多个退休职工,一分钱都没拿到。”
张东峰叹了口气,拿着签字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做着记录,放下笔后,说道:“大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帮你解决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林兴探头说道:“张县长,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
张东峰抬腕看了看表,笑着站起来,说道:“大姐,这样吧,您也别着急,先到外间等着,等我回来咱们再进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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