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菲菲的询问,贺展鹏回应道:“比如说一般的弄虚作假等等。”
苏菲菲继续问道:“各项经济指标的水分呢?”
贺展鹏挠了挠头:“苏记者,现在这个话题很敏感,不好说,但我不敢说没有。”
苏菲菲接着问道:“你觉得有多少水分?”
贺展鹏和苏菲菲此时已经离开皮衣城,重新坐在汽车上。
贺展鹏回应道:“苏记者,具体的数据水分到底有多少,我确实不太清楚。我觉得总不会比别人多,只会比别人少,我毕竟重视做实事,不喜欢摆弄表面上的数据。”
苏菲菲继续进行追问:“张东峰在宁曙县一个乡里发现上报的各项数据水分很多,还专门让县委副书记负责挤数据水分工作,但是,现在发现整个宁曙县捂着不挤水分。”
“我现在问你一句实话,镇西县上报的各项数据,大概有多大水分?”
贺展鹏继续挠头,这个问题确实让他感到为难。
他很想与苏菲菲搞好关系,并通过苏菲菲,再与张东峰搞好关系。在龙观市目前的局势中,他认为要进行多手准备,应对各种意外情况。
自己想与苏菲菲搞好关系,许多事情就要实话实说。
贺展鹏想了想,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苏记者,作为镇西县的一把手,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感到有些为难。”
苏菲菲看到了贺展鹏做实事的能力,看到他与其它县级一把手、二把手有些不同,便不想多为难他,于是说道:“就算是你对一个朋友说吧。我可以不见报、不进行公开报道。”
贺展鹏就是想听到苏菲菲的第一句话和得到后面的那个承诺,便说道:“苏记者,镇西县上报的各项数据水分确实有一些。”
“有一些是什么概念?百分十、二十、三十?”
“苏记者,就在你说的范围之内,不同的数据有着不同的水分。详细情况我确实不知道。说实话,我作为一把手,只知道各项数据存在水分,但到底有多少水分,我根本没有关心。接下来,我会化时间进行了解和核对。”
“你能带头挤水分吗?”
“苏记者,别人挤数据的水分,我绝对不会落后。他们敢挤掉一半,我就敢挤掉一半。他们敢全部挤掉,我就敢全部挤掉。但是,我带不了这个头。”
“为什么?”
“苏记者,我是拿你当朋友,才给你说实话。担任一个地方的一把手或二把手,许多事情可以争先带头,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争先带头,比如精简机构、比如裁减人员。你知道的,我是钟九歌一手提拔起来的领导干部,我来带头挤各项数据的水分?让我公开打钟九歌的脸?”
此时,汽车已经停在一个巨大的拱门前,上面写着“绿色世界”四个大字。
下了车,见过许多世面的苏菲菲也感到惊讶。
近百座高大的塑料暖棚一望无际,场面十分震憾。
整个暖棚采用进口的先进材料制成,显得高大宽敞。苏菲菲进入里面,发现电子控制的恒湿恒温,菜蔬花卉全部实行滴灌。
贺展鹏在旁边进行介绍:“苏记者,这里的农作物全部不用农药,而是采用绿色技术灭虫。所有农产品全部绿色,质量好、口感好、定价高,远销京城和泸海以及香江。”
“为了保证运营成功,我们和京城的农业科学院进行合作,运用了如今最先进的种植技术。”
“这是一个乡搞的种植规模,现在成效不错、农民收入稳定,我已经在全县进行推广。”
负责绿色大棚区的副乡长领着一批人员迎上来说道:“领导,今天您和张市长是先后来这里视察指导。他刚离开,您就来了。”
贺展鹏问道:“我猜想张市长会来这里看看,他看完感觉如何?”
既然前面二站,张东峰都在看典型做法,而且是不同方面的经验,为此贺展鹏猜测张东峰肯定会过来现场查看暖棚种植情况,毕竟这对于促进农民增收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个副乡长高兴地说道:“领导,我们感觉张市长是高兴的。他看得很仔细,问得也很详细,特别对经营情况问得最多。”
走在两边大棚相夹的中轴路上,贺展鹏对苏菲菲说道:“苏记者,这是我亲自蹲在这个乡里支持他们搞成的。任何领导看了,都不会说我贺展鹏没做实事。”
苏菲菲边走边看边笑道:“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让我传给张市长听?”
贺展鹏直接说道:“苏记者,既然你今天主要是来看成绩,不是纯粹来找事,我就对你实话实说。”
“我喜欢做实事,为此我在心里对张市长非常敬重。只是他和一把手现在明显不对付,干脆站在一边的干部,并没有问题。”
“我还真不愿意随随便便往哪边站。我大学毕业时,钟九歌担任镇西县一把手,他那时的许多做法让我心生佩服。”
“当时我考虑,如果有一天我能担任县委书记,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多做实事。现在我刚干开,不愿意在上面领导的互相斗争中成为牺牲品。”
苏菲菲看了看贺展鹏,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为你从中进行沟通?”
贺展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苏记者,我确实有这个意思。我主要想靠自己干出一些成绩来,但需要得到上面领导的支持和肯定。”
汽车停在镇西县发电厂的边上,这个发电厂供应着整个龙观市一半的用电量。
贺展鹏下车后对苏菲菲说道:“苏记者,我们在这里肯定就能碰上张市长。他比我们看得细、问得深,现在应该可以追上他了。”
张东峰果然在这里。
此时他正站在半山腰一座新建的亭子里看着全貌,视野中既有发电厂,也有村舍、田地、果园。
只见几个村干部围在张东峰的身边,指指点点地介绍着情况,龙观日报和龙观电视台记者跟在身后进行拍照。
贺展鹏分开人群走上去,热情地向张东峰伸出双手。
张东峰看到贺展鹏却没有多少笑意。
贺展鹏确实有些能干,比一大半龙观市的县级一把手要强,但是过于察言观色便是为人精明。
这种人用的好,可以为民造福。如果用的不好,便是投机取巧的人物。
张东峰知道,他在镇西县的一举一动,当天就会有人向钟九歌进行汇报。
他也想知道自己在钟九歌的老家捅了马蜂窝外,后者会有什么样的反映?
现在张东峰象征性地与贺展鹏握了握手,直接说道:“既然镇西县一把手来了,我们就一起研究相关问题。”
听说张东峰要和县委书记以及村干部们现场研究问题,陈无诺代表跟随的记者进行发问:“领导,我们可以在现场旁听吗?”
张东峰笑道:“研究和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保密情况,不需要你们回避。你们进行相应的报道,顺便可以解决好类似的问题。”
镇西县发电厂所在的村庄叫横街村。
此时围在张东峰身边反映情况的村干部是村支书和村长。
村支书明显年纪大了,头发已经花白。村长则显得年轻、身材富态、穿着也不错。
原来,正是这二个人在二十多年前,集资办起了横街村发电厂,后来渐渐扩展为镇西县发电厂。
规模和效益都提升了,但面临的问题和纠纷却越来越多,甚至影响到了生产和经济效益。
贺展鹏到达的时候,张东峰已经听完了村支书和村长的反映,现在他直接说道:“目前这家发电厂每年交税三千万元,占了全县二十分之一的税收。可以说是镇西县重要的企业。”
“现在这家企业的发展遇到了难题和困难,虽说有专门分管工业的县领导,但对于这样规模和税收的企业,你作为镇西县一把手,应该知道情况吧。”
贺展鹏点了点头:“领导,我知道这家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
村支书和村长都进行附和:“贺书记确实来过多次。每次来,贺书记都会详细了解生产和经营情况。”
张东峰接着说道:“那你说说这家企业面临的第一个难题是什么?”
贺展鹏回应道:“领导,这家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产权不明晰。这家企业在形式上还属于集体所有制。”
“其实上,经过多次的增资、引资,企业的产权关系变得复杂和模糊。比如一部分算是村集体的,一部分算是村民和村干部个人投入的,还有一部分是外来老板的投资。”
“产权不明晰,造成管理混乱,导致谁也不相信谁,最终谁也不愿意放手干,我认为最好能改造成股份合作制。”
张东峰插话道:“他们刚才已经与我商谈了,认为如果这家企业能改成股份制,他们保证连续五年上交税收进行递增。既然他们和你都已经认识到改制比目前的发展状况要好,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办?”
贺展鹏犹豫了一会儿,进行了解释:“市里没有人愿意支持我,我也不敢承担责任,毕竟改变体制的风险很大。”
张东峰问道:“这家企业改制后,企业工人收入会不会提高?税收会不会更多?村民的分红会不会增加?”
面对张东峰一连串的发问,贺展鹏的回应是:“会提高、会更多、会增加。”
张东峰接着问道:“既然是方方面面都能获利的事情,为什么没人敢负责?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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