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仙人和百年老鸡面面相觑。
“难道……我真是个庸医?”
他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黄答应咕咕叫两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仙君活了一千来岁什么没见识过?让我再试试。”
他又开始琢磨各种办法。
家里放了个除了喘气什么都不会的病号,陶眠倒也没有太大压力。
他平日里照顾花草树木、保养茶具酒器,哪个都要耗费精力,他却自得其乐。
现在把昏死过去的沈泊舟当成个需要打理的物件,反而他的身心轻松下来。
等到第七日,沈泊舟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回陶眠对自己的医术水平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幸好有外援。
他给荣筝修书一封,简单提了沈泊舟的事,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荣筝的回信向来很快,回答也很果断。
“让他死。”
“……”
陶眠不好直白地告诉她沈泊舟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得。编了个借口,说他和自己有些因果待解。
荣筝的回信隔日就来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
“我借一柄断缘剑来,斩断你们之间的因果。”
“……”
虽然回信的语气直白粗暴,但荣筝还是跟神医求问了几个方子。
“小陶你也别急,”荣筝在信里回,“神医说了,病去如抽丝,你得慢慢来。
……
要是实在等不及了,那就让他死。”
陶眠从信中摘出有用的信息,给沈泊舟试了若干个。
可惜对方还是像一条健壮的死鱼,丝毫不肯从梦境之中抽离。
陶眠也不强求了。能醒就醒,不能醒就横在榻上当个摆件。闲下来他写几张符贴一圈,还能镇宅辟邪。
然而就在他不再执着于此事之后,沈泊舟反倒起了变化。
六弟子在一个晴朗的清晨苏醒。清阳曜灵,和风容与。灰黄色的山雀落在窗台,黑眸如豆,枣红的喙,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看。
沈泊舟有些恍惚,他的记忆还处在断片的状态。
除了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其余的朦胧一片,犹如雾里看花。
他捂住自己的头颅,眉头紧锁,想要回想起什么来。
这时一人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刚从外面归来,额发沾了露水,衣衫也满是水汽。一身青竹色的束腕袍服,玉簪和靴面上的刺绣也是同样的颜色。
整个人立在那里,翠生生的——
简直竹子成精。
沈泊舟留意到他手中有两三朵荷花,其中一朵还是含苞的状态,就被没耐烦的他辣手摧花。
他张口欲言,嗓子眼却冒烟似的,一出声像沙子磨琉璃,难听至极。
“你醒了?真好,”门口的人笑得弯起眼,“你喝些水。”
手边的小案就有温热的茶水,晾得刚刚好入口。他抿了茶水,眼睛跟随着那人打转。
对方进屋之后就像个旋转的陀螺,把染血的布团成一团丢到旁边,又将那些写满了墨迹的纸张塞到一处。
屋子里乱得很,这几天光顾着治伤来不及清理垃圾,不知不觉积攒得到处都是。
他一边整理,一边跟自己说话。
“你的外伤大部分愈合了,只差腹部那一块。那里伤得重,还要些时日。噢,这几天你暂时不要擅自动用灵力。为了给你止血,我封住了几个穴位,冲开就不好了。
山里面什么都有,实在没有的可以拜托村中的后生买,记得给钱。对了,你想吃什么?要不你还是别想了,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手上的动作却不乱,还有闲心把捣乱的黄鸡踢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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