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卿,你不会很快死去,那太轻松了。”
夏之卿怔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什么,紧紧拽住元鹤的衣摆。
“不,元鹤!你不能!元鹤表哥……元鹤!”
元鹤大步迈出门槛,呆坐在院中的女子们畏怯地望着他。
他的脚步一顿,最终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远在京城的陶眠,此刻正赖在白掌柜的铺子里。他霸占了白掌柜的摇椅,周围是一群不会说话瞪着眼睛的纸扎人。
椅子咯吱咯吱地摇起来,黑蛇盘在他腿边休息,白鹤疯玩一上午也乏了,单腿立在他的右手边。
陶眠顺了顺白鹤身上的羽毛,透过面前的一扇窄小的窗,望向被窗棂框住的天空。
“这里的天……会吃人啊……”
他幽幽地说着。
白鹤在睡着觉,感知到一股不安的气息,往仙人的掌心蹭了蹭。陶眠的手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灵力,缓缓安抚。
“城中气息驳杂,会扰乱你们身上的灵息,该回桃花山了……陪元鹤走到这里便可。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陶眠打算等元鹤回京后,就与他辞别。
此时元鹤正在回京的路上。
他行至京郊,再有一天半天就能赶回墨钓轩。
然而一辆马车突然横在路中,拦住了他回去的路。元鹤勒住马匹,蹙眉望向来人。
马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完全看不出车中人的身份。但他敢这么霸道地堵在路中间,可见身份也不低。
车夫是个年轻的侍卫,他将马车停住,小跑到易容的元鹤面前。
“白鱼先生,我家主子请您到车内。”
“你家主子是谁?”
“您很快就会知道。”
元鹤思量稍许,翻身下马。
他一手掀开车帘,端坐在车内的青年抬眼对望。
“好久不见,元鹤。”
元鹤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太子殿下……”
……
元鹤直到深夜才返回墨钓轩。
外面万籁俱寂,墨钓轩却正是闹腾的时候。
白鹤和黑蛇白天休息够了,夜里就要作妖。元鹤开门时发现它们两个正在打架,黑蛇把身子绷直,甩得啪啪响。白鹤扑棱着两只翅膀,羽毛抖得到处都是。
而陶眠半夜睡不着,把他从白掌柜处借来的摇椅搬到院中,乘凉。
他一边晃着摇椅,一边嗑着瓜子,还在怀念那只兔子。
“虽然能吃了点,但肚子饱着就不闹,也算省心。哪像你们两个……别别别,别转了,我看着眼晕。”
元鹤把门自身后合掩。
“陶眠师父,我回来了。”
“嗯?七筒回来了。”
陶眠赶忙把手里剩的这个瓜子嗑完,上去迎接徒弟。
他头顶还挂着一片鹤羽,自己伸手拍掉,眼神在徒弟的脸上扫过一圈。
元鹤很累,在师父这里他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陶眠大概能猜到他见了什么人。
“七筒?”
他张口欲言,但又觉得七筒现在没什么力气回,于是把话又咽回去。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为师不勉强你。”
元鹤点点头,张张嘴,也什么都说不出。
他见到了太子殿下,和他喝了一下午的茶。
元鹤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跟太子聊,不仅因为他曾经是太子伴读,更因为当初元家出事,太子是唯一一个冒着风险替他们说话的人。
因为那次的冒失,太子受了很重的责罚。
久别重逢。
太子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他并不确保元鹤和白鱼是同一个人。除了一些蛛丝马迹,更多的是一种直觉。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活了下来……”
两人对坐,太子喟叹着说出这句话时,元鹤沉默良久,才回。
“有一场奇遇,蒙恩人相救。”
他一语带过,不想对这件事过多谈论,太子也没有勉强他。
“活着回来就好。只是元家……”
元鹤摇摇头。
“我已尽我所能找回父母亲人遗骸,将其安葬。”
提起元家之事,太子也是默然。
他安静地饮下杯中残茶,又和元鹤聊了些琐事。元鹤也不急着问对方的目的。不如说,当太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的来意是什么了。
太子要让他辅佐自己夺得帝位。
皇帝老了,帝位之争愈发激烈。太子的生母是两年前病故的陈皇后。自从皇后病逝,太子背后的力量顿时被削弱不少。如今除了太子,最有实力的就要算丽妃之子四皇子。
现在朝臣们也在观望,当他们开始摇摆之时,太子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
宫廷的风云瞬息万变,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此刻更是不能松懈,他必须在自己手中握住更多的牌。
关于白鱼先生的事,他早就有所耳闻。起初他想要把此人拉拢过来,是因为他掌握了大量权贵的秘辛,值得利用。
他也没有想到,白鱼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死去多年的元鹤。
太子给了元鹤许多承诺,如果他登上帝位,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为元家正名,让其沉冤得雪。
元鹤默默地聆听,唯独到这一句,他才插了一嘴。
“殿下难道没有怀疑过,我们元家,正是前朝皇室的遗脉?”
太子对此不以为意。
“是与不是,不就是孤的一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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