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茗茗独自回归花街,的确有故事。
梁大地非常明确地告诉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将财产分割清楚。他不能让谭茗茗跟着他吃苦,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一无所有。他更怕的是自己回到当年的境况。
谭茗茗的存在,已经成了他夺取财产的障碍。
梁大地与孟小冬的婚约一直存在,这种存在具有极大的排他性。不管是香港法律还是大陆法律,此时的梁大地如果要解除婚约,一切对他都是严重的不利。
当初与孟小冬结婚时,他并不知道孟小冬手里握着巨大的股权。直到有一天,孟小冬要将股权转移到他名下时,他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富婆,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富婆。
梁大地认为是祖上积了德,因此他不遗余力要认祖归宗。他游说孟小冬拿出一笔不菲的钱来,这笔钱就成了他回归梁氏宗祠的敲门砖。
梁大地拥有了股权,身价倍增。他悄悄打听了,如果将股权变现,他的身价在亿万富豪的行列。
当然,梁大地变不了现。
股权不是股票,可以随意流通。梁大地拿了股权,等于是拿着一根吹火筒,想吹吹不响。
当初孟小冬将股权转移到他名下时,在协议里备注了一条,即他不能单独质押、变卖、赠与他人股权。股权再次发生转移,必须要有孟小冬的亲笔签名。
这一条就像一道枷锁,牢牢的将梁大地控制在空有亿万身家的境地。
股权变不了现,生活还得继续。梁大地毕竟也是个男人,总不能天天伸手找孟小冬要钱花。刚好他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柴震,两个人一拍即合,搞了一个代工厂。
梁大地是没钱投资的,只能腆着脸要孟小冬帮忙。其时孟小冬还是大陆户口,并没有成为香港人,因此在大陆的银行贷款比梁大地要轻松很多。
孟小冬出面贷款并不难,三十几万的贷款也就一个星期搞定。
代工厂搞起来后,由于有柴震的帮忙,业务从来没出现问题。几年下来,倒也赚了不少的钱。
梁大地是不安心做一个代工厂的老板的,他手里的股权已经表明了他是亿万富翁。同时为了表达自己对孟小冬的忠诚与爱,他主动提议将代工厂转移到孟小冬的名下,算是对孟小冬股权转移给他的投桃报李。
孟小冬自然也不推辞,毕竟厂子办起来是靠她的贷款。于是在办了过户手续后,孟小冬将流水线上的徐小婷提起来做了厂长,算是对财务总监柴震的一个警示。工厂换了主人,尽管还是一家人,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婚姻的裂缝出现在谭茗茗出现之后。梁大地在新婚激情过后,恢复了他寻花问柳的劣根性。
不可否认,梁大地出去玩,并没有要与孟小冬离婚的打算。
他有离婚的打算是在谭茗茗告诉他怀孕之后的事。梁大地妄想与其他港人一样,将谭茗茗收为侧室,给他生儿育女而不给名分。但谭茗茗非等闲之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定要个名分。
给谭茗茗名分,孟小冬就得下岗。
梁大地自思还不是孟小冬的对手,如果贸然换女主人,他梁大地将一文不名。
但梁大地打死也不愿意放弃谭茗茗肚子里的孩子,他与孟小冬结婚几年,孟小冬的肚子始终毫无变化,两个人曾经去看过医生,医生没说是谁的毛病,只是告诉他要绝了有儿女的心思。
梁大地没多少文化,传宗接代的思想却根深蒂固。
孟小冬发现梁大地在外面有人后,开始还语重心长劝诫过梁大地。梁大地口头应付她,心里却一直执迷不悟。到后来,干脆一连几天不回来,与谭茗茗在外面厮混。
孟小冬此刻才明白,当初选择梁大地就是个错误。原以为这个香港的老男人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自己,没想到女人与后代一碰撞,女人立马碎得一地鸡毛。
按照孟小冬的条件,她要找一个富二代或者成功男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她有着美貌的外表,还是个隐藏的巨富。单凭她的外表,就能纵横天下,如果泄了家底,必将是无往而不摧的杀器。
孟小冬选择梁大地,唯一的解释就是看中了他的香港身份。
她很明白自己股权的来历,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老友的关系,她孟小冬想也不敢想会有改制后的股权。
国企改制方案是她孟小冬找父亲老友批的,父亲老友在给她批了方案后,曾经说过一句话:“小冬啊,今后的路,你得自己慢慢走。”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知道,他是父亲的老友,也是深圳这座城位高权重的人。他一句话,可以让一个飞黄腾达,也可以让人跌入万丈深渊。
父亲老友在不久后就销声匿迹了,据说他在接受调查。
孟小冬结婚时他出席过她的婚礼,而且还给她介绍了一个保姆,就是于甜。
于甜的存在,让孟小冬感觉到她不仅仅是个保姆,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些故事从谭茗茗嘴里娓娓道来,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她因此显得淡然。
我跟孟小冬的时间不长,并不知晓里面这么多的故事。但在听完这些故事后,我居然不知道该指责谁!
陶小敏首先开口,她鄙视着眼光说:“梁大地本身就不是个好鸟。没有后人怎么啦?非得要人传宗接代,他的这种思想就该死。”
谭茗茗凄然地微笑,说:“我理解他。”
“你当然会理解他。因为他是你男人呀!”陶小敏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嘀咕着道:“一个香港农民,靠着人家孟小冬鸡犬升天了,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这样的男人,是最可耻的。”
谭茗茗脸色一白,哀怨地看着陶小敏说:“小敏,你不了解他。他其实也挺苦的。”
“苦什么呀?饱暖思淫欲!香港男人的通病。”陶小敏愤愤不平地骂道:“这些香港臭男人,以为自己都是大富豪,跑到我们大陆花天酒地骗小姑娘。其实在香港,他们连根毛也算不上。”
谭茗茗脸色愈发惨白,她开始坐立不安。
我拦住了陶小敏说:“今天我们是欢迎苟麻子回家,同时也欢庆谭茗茗归来,大家都别斗气,开心喝酒啊!”
陶小敏甩一下手说:“你也别多嘴。你哪个孟小冬,我看也不是好鸟!”
我哭笑不得,只好避开她的锋芒,拿着酒瓶与苟麻子一碰说:“老苟,我们兄弟喝。”
苟麻子斜着眼看着我说:“小敏说的没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你呢?”我笑着问。
“我也不是好鸟。”苟麻子脱口而出,随即纠正说:“但我绝对不是一只坏鸟。”
我嘻嘻地笑,随即联想到了他的身体,我说:“你是不是坏鸟,只有某人知道。”
我的话马上引来陶小敏的一阵暴打,她揪着我的耳朵说:“王者,你这人,其实是我们四个人中最坏的人!”
我连忙告饶说:“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
聊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弄明白谭茗茗为什么突然回来住。她也闭口不谈这个话题,让我的心里像跑着一只老鼠一样,抓挠得我也开始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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