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聚会说散就散,晚上十点过后,我送走王常举喝陶小敏,留下了苟麻子。
陶小敏对我不留她而留下苟麻子而怨气冲天,她走的时候一直板着脸,苟麻子真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她却视而不见,叫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苟麻子抱怨我留他下来,说要留就大家一起留,要走就该让他跟着陶小敏一起回去。
我对苟麻子这般低声下气很生气,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自己连尊严都不要?
我留下苟麻子是因为我要带他去桂林。
第二日清晨,我们买了两张软卧票,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进站上车。
卧铺我们都是第一次坐,软卧更是从未见过。
坐在狭小的软卧车厢里,我和苟麻子好奇地打量软卧间。毕竟多了一倍的票价,因此软卧不但少了两个上铺,床也比硬卧要宽一些,软许多。
车还没到广州,徐小婷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拿着话筒还没开口,里面就传出来徐小婷撕心裂肺的喊声:“王者,你死哪里去了?”
她的声音之大,差点要震破我的耳膜。我移开手机说:“大清早的,你吼毛啊吼!”
徐小婷的声音由撕心裂肺转为了轻轻的缀泣:“王者,我们厂的门被人封了。”
“谁有那么大胆子?”这下轮到我吼起来。
我的吼声显然将苟麻子吓了一跳,他从铺上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梁氏宗祠的人啊,来了上百个,要吃人啊。”徐小婷心有余悸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们了,非要封我们的厂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终于出事了!
“你快来啊!”徐小婷还在叫,似乎没有我,她会陷入绝境一般。
“我来不了。”我直言不讳地说:“我在火车上。”
“你去哪?
“我去桂林。”
“你去桂林干嘛?”
“有事。”
“孟总呢?”
“我怎么知道?”我苦笑着说:“我又不是跟孟总出门。”
“孟总没跟你在一起?”徐小婷迟疑地问,自言自语地说:“她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怎么办啊!”
我眼前浮现一群老少爷们,围着孤独的徐小婷唾沫飞溅,这场景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个男人一样会腿软。
“他们为什么要封厂门?”我试探地问。
“说是孟总言而无信,骗了他们。”
我哦了一声,孟小冬要捐款果然是个幌子。她就是利用这个幌子,让我轻而易举地进了梁氏宗祠,又轻而易举接触到了梁大地的保险柜。而且我不出乎她的意料,果真打开了保险柜,拿到了里面的东西。
这一切似乎都是她预设好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在我打开保险柜后,她断然拒绝了给梁氏宗祠捐款。由此引发梁氏宗祠的人来围堵工厂大门。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事,如果是孟小冬单纯拒绝捐款,梁氏宗祠的人会来堵门吗?一百万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毕竟是人家说要捐的意愿,人家不捐了,梁氏宗祠也没理由去堵门。倘若这样的事传出去,他梁氏宗祠以后再社会上还有什么面子?
“谁领头的?”我问,心里开始出现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
“柴震呢?”我直呼其名问。
“没看到人。”
“你打他电话没?”
“打了。”
“怎么说?”
“他说不在深圳,没办法。”徐小婷嘤嘤哭起来:“王者,你不来,我只有被人打死了。”
“敢!”我吼道:“没王法了吗?”
“我报警了,警察也来了,说是社会纠纷,不管走了。”
“靠!”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苟麻子小声地说:“王者,不如我们在广州下车赶回去吧。”
我摇摇头说:“就算我们赶回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突然灵光一闪,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苟麻子疑惑地看着我问:“你笑什么?”
“老子有办法了!”我说,开始给王常举打电话。
我开门见山地说:“常举哥,你得帮我一下。”
王常举在电话里笑起来,说:“老弟,我们哥俩,有话尽管说。”
我说:“有人封了我们龙华工厂的门,你说怎么办?”
“什么人?”
“梁氏宗祠的人。”
“一群老头?”
“也不是,反正是他们来了上百个人,老少爷们一大帮子。”
“你说怎么办?”
“不能让他们堵门。”我说:“常举哥,我在火车上,要去桂林办点事,赶不回来。”
“我明白了。放心,我去处理。”王常举挂了电话。
王常举知道工厂在哪,他去过一次。而且他也去过梁氏宗祠,自然明白这里面有些故事。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不知道王常举会用生命办法去解决,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去解决。
我又打了徐小婷的电话,告诉她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管,就在办公室坐着。
徐小婷心急如焚地说:“王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火烧眉毛了,我能坐得住?”
我笑道:“你不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难道你还想与他们去打一架?”
徐小婷咬牙切齿地说:“还真说不定!我说王者你,关键时候你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没办法的时候,我一个弱女子,拼了命也得上啊。”
我笑道:“徐厂长,你的心我懂,只是无所谓的牺牲就没必要,你说是不是?再说,我王者是怕事的人吗?既然让你去办公室,你去就是了。其他的事,自然有人来管。我提醒你,等下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不要出门,记住啊!”
徐小婷显然被我吓到了,她吃惊地问:“王者,你要干什么?”
我轻松地笑着说:“我能干什么?人家堵了我们的门,我们总得想办法解决吧。”
连续几通电话过后,我疲惫地仰天长长舒了一口气。
苟麻子从他的铺上移到我的铺上,无限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说:“王者,你真厉害。三下五除二,有板有眼的,确实是个人才。”
我笑道:“屁才!老子也是被逼的。”
苟麻子笑嘻嘻地说:“王者,原以为你来深圳我要罩着你,现在看来,你要罩着我啊。兄弟我这几年的白混了,狗屁不通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老苟,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现在我们兄弟也是背水一战,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别说你,我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清方向啊。”
苟麻子不接我的话,反问我说:“你带我去桂林干嘛呢?”
我叹口气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带你去游山玩水,不行吗?”
苟麻子的头鸡啄米一样的点,崇拜的眼神又欢快地流泻出来:“王者,跟着你我安心。今后兄弟你吃肉,我喝汤就好了。”
我摆摆手说:“不,是你吃肉,我喝汤。因为我喜欢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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