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敏告诉我,苟麻子被他的老板徐源抓走了。
徐源抓他的原因,是苟麻子收回来的钱没用交给徐源,而是还给了我。
狗日的苟麻子!我狠狠地骂,差点要摔了电话。
对方的陶小敏还在叽叽歪歪地嚷,徐源说过了,三天不还钱,要取了苟麻子的命。
徐源胆敢要苟麻子的命我不相信,但徐源要了苟麻子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这倒不是办不到的事。
放高利贷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这些人就靠着盘剥来的钱花天酒地,岂会打一世的鸟,被鸟啄瞎眼睛?
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得罪高利贷的人,比得罪阎王还可怕。
我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再也没心情去吃翁美玲给我下的面条。我走到厨房门口抱歉地笑,说:“嫂子,我得赶回深圳去。”
翁美玲惊讶地看着我,又转头看看锅子里翻腾的面条,犹豫着说:“吃了再走吧?”
我摇摇头说:“朋友出了点事,我得回去。”
翁美玲也就不留我了,她解下围裙,送我到门口说:“王者,有空来坐坐。”
我点头答应,心里却一个劲地想:“老子才不来呢。没有梁松的指示,我私自来坐坐,不是找死来了么。”
从中山到深圳,我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我给王常举打电话,让他在厂门口等我。
王常举二话没说,我车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厂门口等了好一阵。
无须多话,直接让他上车,直奔花街去找陶小敏。
“苟麻子人呢?”我劈头盖脸问她。
“我怎么知道?”陶小敏不屑地撇了我一眼,扔给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当即打过去,电话里一阵噪杂声,显然是夜总会里的声音,我甚至听到女人在电话里娇叫。
“谁呀?”对方问。
“你是徐老板吗?”我压住怒火,客气地问。
“你是哪个?”
“我叫王者,苟胜利的朋友。”
对方楞了一下,随即高声叫起来:“大哥,一个叫王者的打电话找你。”
不一会,电话里传出一个粗重的声音:“你就是王者?你找我?”
我满脸堆笑地说:“徐老板,我朋友在你哪里?”
徐源冲着电话吼:“别啰嗦,拿钱来。见钱放人,无钱等着收尸吧。”
“可以。”我淡淡地说:“但我要先见到人。”
“不见。”徐源火气很大,说话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痛。
“见见徐老板总可以吧?”他发火,我肯定不发火。就好像火遇到水一样,终究会被淹灭。又好像打架一般,纵使你力能举鼎,要是一拳砸在棉花里,狗屁都不是。
果然,徐源的声音低了好多,问我:“你见我干什么?”
我笑着说:“徐老板,大家都是求财不是?苟胜利拿了你的钱,是肯定要还的。我想见见徐老板,就是想请教一下,苟麻子到底拿了徐老板多少钱。”
“不多,就十五万。”徐源瓮声瓮气地说。
放高利贷的人都是求财,钱到手,啥话都好说。钱不到手,天王老子他们也不给面子。
说了几句,得知徐源他们在“夜色倾城”夜总会,当即让陶小敏下车,我带着王常举去赴会徐源。
陶小敏却死活也不肯下车,她赖在车上说:“带我去吧,带我去,我认识徐源,或许还能说几句话。”
我心里冷笑着想,把你这样的一朵花儿送给徐源,岂不是把羊送入了虎口?
陶小敏不下车,我和王常举也没办法。当即说好,到了现场,她不可以下车,只能在车上呆着。
陶小敏满口答应,一路紧张兮兮地说:“就你们两个去,行不行啊?”
我笑道:“我们又不是去打架,人多人少怕什么?”
陶小敏的一张脸都煞白了,苟麻子第一个电话就打给她,居然没跟我打电话。狗日的苟麻子,我在心里又开始暗暗地骂。
王常举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他阴沉着脸,木然地看着窗外。
我小心地问:“常举哥,你有什么看法?”
王常举这才叹口气说:“苟兄弟的这个做法确实不地道,看来不还钱,这个事了不了。”
我没说苟麻子是把钱还给我了,但王常举的话让我好一阵难受。仿佛苟麻子被人扣住了,罪魁祸首是我一样。要是当初他不急着还钱给我,又何来此一说?
狗日的苟麻子!
陶小敏果真听话地一个人在车里,我和王常举下车直奔徐源的包厢。
王常举似乎是故意落在我后面几步远,我放慢脚步,注意到他腰间鼓嚷嚷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于是疑惑地问:“常举哥,你腰里是什么?”
王常举掩饰着笑说:“没什么,衣服没掖好而已。”
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一件外套,不由我不生疑。
我伸手去摸他的腰,他躲闪着说:“别闹,等下你就知道了。”
王常举的凝重还真让我停下了手,我看了看他说:“常举哥,我们就去看看,说几句话就走。”
王常举不置可否地微笑。
到了徐源包厢,门一打开,里面乌烟瘴气一团。
屋里不少于二十几个青年,大多在胸前背后雕龙刻凤。一律的半寸,看到我们进来,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显得很瘦弱,细胳膊细腿的,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摆摆手。
围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往一边退。不用想,此人一定是徐源。
我快走几步过去,叫了一声“徐老板你好。”
他阴沉了脸,唔了一声问:“你是苟胜利朋友?”
我连忙点头说是,陪着笑脸问:“徐老板,我朋友呢?”
“钱呢?”他朝我伸出手来。
实话说,我本身就没打算还钱。就算要还,也得搞清楚情况。我不会傻得拿钱来跟他说话。
我回头去看王常举,发现他没跟我过来,一个人靠在门边,双臂环抱着,根本没看过来一眼。
“我要先看到人。”我说,眼光迎着徐源鹰鹫一样的目光。双方目光一接触,便如电闪雷鸣一般。
心虚的人一般不敢与人直视五秒钟。果然,徐源的眼光移开了。
“没钱你来干什么?”他冷冷地问。
“没看到人,我不会给钱。”我也冷冷的说。眼光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
徐源似乎受不了我的逼视了,他推了推面前的杯子问我:“要不要来一杯?”
“谢谢。”我说:“我不喝酒。”
“不喝?”他又将目光迎着我而来,冰冷得如同一柄闪着寒光的刀:“不喝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我朋友。”
“你朋友是谁?”
“你知道。”
“我要说不知道呢?”他又避开我的眼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还能吃了我?”
“我不吃你。但今天我看不到我朋友,徐老板你也别想着走。”我硬着头皮说。心里在盘算着,万一动起手来,我们有多少胜算。
两双手对付二十几双手,以一敌十,落败的可能性太大了!何况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社会上混的,靠的就是凶狠混饭吃。
可是我现在不硬,就会被徐源掐在手里,到时候想动也动不了。
高利贷就是捡着软柿子吃的人,你硬,他没办法。你软,他得寸进尺。毕竟他们是求财,出了人命,谁也跑不了。
我的咄咄逼人让徐源很意外,他试探地问我:“兄弟,你是混那条道的?”
我冷笑着说:“对不起,我什么道也不混。”
他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似乎并不生气。但我看到他抓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已经如蚯蚓般条条暴跳出来。
人只有在气极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暗暗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他手底下的人都远远的坐在一边。
我的不露声色让徐源根本搞不懂我的来路,因为在深圳这块地方,潜龙卧虎的事太多,稍有不慎,可能得罪的就是比阎王爷还难惹的人!
果然,徐源叹了口气说:“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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