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婷喝酒的样子让我害怕,她几乎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
这样喝酒的人,要么是酒鬼,要么就是喝闷酒。喝闷酒的人,一定是心情极端不爽的人,徐小婷就是后者。
王常举一如既往的少言,他陪着徐小婷,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让我在一边踌躇不已。
我试着对王常举说:“常举哥,孟总去成都了,你不去别墅看嫂子么?”
王常举惊异地抬头看我,“咦”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啊。”
我便把孟小冬去了成都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问徐小婷:“孟总是不是有新项目要搞?”
徐小婷头也没抬地回答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便笑,端起酒杯说:“心情都好些吧,大家一起干一杯。干完这杯,我有个提议,你们看合适不合适。”
徐小婷与我碰了一下说:“先说。”
我指着王常举道:“我建议,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放常举哥走,让他去别墅。”
“我呢?”徐小婷问。
“我陪你继续喝。”
徐小婷看我几眼,满心欢喜地说:“是个好建议。王常举,你确实该去看你老婆了。要不,到时候老婆跟别人跑了,你可别怪我们。”
徐小婷说话口无遮拦,也恰是这句话,让王常举的脸上堆上来一层痛苦的神色。他迟疑地看看我们,低声说:“我怕她不见我。”
我安慰他道:“放心吧,毕竟你们是患难夫妻,有点矛盾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这个女人嘛,需要男人去哄,哄好了,女人愿意将生命都托付给你。”
徐小婷惊奇地看着我说:“王者,看不出来,你还一套一套的啊。”
我讪讪笑道:“书上教的,又不是我的理论。”
徐小婷白我一眼道:“理论要实践,没实践的理论都是空理论。不过,你倒说对了一句话,女人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可是连生命都可以托付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端起酒杯,又是一杯见底。
王常举在我们的怂恿下终于鼓足勇气起身去了,剩下我和徐小婷两个人,就着花生米喝啤酒。
女人喝酒,浅尝辄止是最优雅的事,如徐小婷这般喝法,就会让人大跌眼镜。
我试探地说:“徐厂长,我们不喝了,好不?”
徐小婷奇怪地盯着我问:“为什么?”
“我觉得两个人喝酒没意思。”
“什么事有意思?”
我一下居然回答不出来。是啊,不喝酒,我们还能干什么?正在我犹豫着想要找个借口的时候,徐小婷突然问我说:“王者,你身上什么香味?好闻极了。”
我笑道:“哪里有什么香味?就是有,也是男人的味道。”
“你算什么男人?还男人的味道。”她鄙夷地白我一眼说:“一头牛栓在草堆边不吃草,不是死牛是什么?”
我脱口而出说:“也许人家牛吃饱了,不想吃呢。”
徐小婷瞪着我,声音高了许多,质问我道:“你说,你在哪里吃饱了?”
我尴尬地笑,一下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顿时一阵慌乱,忙着解释说:“我都没得吃,哪里还会吃饱。”
她便凑过身来,含羞带娇地说:“要不,我让你吃,你敢吃不?”
我慌乱地摇头摆手,屁股底下的凳子被我压得吱呀作响。
她哈哈大笑起来,端起一杯酒朝我洒来。我轻轻一闪身,酒便洒到了地上,我身上半点也没沾到。我还在惊讶自己这么会如此敏捷,徐小婷已经如魅影一般缠绕过来。
“说,为什么嫌弃我。”
我摆着手道:“我敢嫌弃吗?徐厂长你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我就一个失业的人,我又什么资格与你在一起啊。”
她吃惊地看着我问:“你不是在给人开车吗?”
我颓丧地告诉她:“辞职了。”
徐小婷楞了一下,随即轻松说:“辞职就辞职,回来厂里啊。厂里正好缺你这样的人。”
我苦笑道:“我能干什么啊。”
“有你干的事。”
她如美心一样的嗅着鼻子,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喃喃地说:“王者,你身上的香味真的好闻极了。”
现在我深信不疑玉露丸的功效了,不管它究竟会怎么样,起码从刘晓梅、美心,以及徐小婷的神态里,我已经感知了玉露丸有种特别的香味。而且这种香味在女人闻来,似乎都能让她们意乱神迷。
我试探地问:“这香味是什么味道啊?”
我确定自己并没有闻到香味,自从玉露丸被我吞下肚子之后,除了小腹里永远氤氲着一股热气外,我几乎感觉不到其他的变化。
徐小婷被我一问,顿时羞涩起来,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我催促着她说:“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香味。”
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勾下头去低声说:“我说了,你不许笑话我。”
我认真地说:“保证不。”
她便将嘴凑到我耳边,犹豫了一下说:“这是爱香。”
“爱香?”我狐疑地问:“什么爱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徐小婷吃吃地笑,突然伸出舌头在我耳垂上舔了一口说:“王者,我今天要做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她毫无征兆地张开双臂,将我搂抱入怀。
我还在惊疑,她已经伏在我耳边说:“我告诉你,闻到你身上的这股香味,我就想……”
“想什么?”我开始惶恐起来。
“想…想…”她挣扎了好一阵,才轻轻吐出两个字:“爱爱。”
我大吃一惊,顾不得她还是个娇柔的女子,信手一推,她便跌跌撞撞往一边倒下去。
我正心痛的想要去扶她,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迷离地又往我身边靠过来。
我大骇,心里开始咒骂玉露丸,这颗该死的邪恶的药丸,如果真如徐小婷说的那样,老子这辈子该怎么活下去!
难道这颗东西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迷药?据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着一种迷药,女人只要沾上,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男人走。
果真如此,我就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了!
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我们男孩子之间总是流传和热衷民间的奇方,比如鼻子流血了,我们会默念“抬头望青天,师傅在身边。”,比如吃鱼卡了喉咙,我们会装模作样的端来一碗清水,比比划划念着咒语,再把写满咒语的水——化骨水,仰脖子一饮而尽。
一想到水,我心里猛然一动。
小时候不管学了何种偏方,似乎永远都离不开清水。仿佛清水是所有法术的源头,缺了它,任何法术都不会灵验。
当即快步走到厨房,接了一碗清水端给徐小婷说:“快喝下去。”
徐小婷犹豫着看着我,她的脸色已经绯红,像是飞上了一抹红霞,又像是被火烫过了一般,滚烫而娇艳。
她接过去水,迟疑着喝下去,半响后,似乎突然惊醒过来,惊疑地看着我问:“我怎么啦?”
我心里大喜,原来古人传下来的东西果真神奇。清水能破所有的邪恶!
徐小婷在一碗水之后恢复了原样,她又开始愁眉不展。
我明白她心里的苦楚,厂里没订单,就得停产。一停产,过不多久就会解散。徐小婷在这个厂里呆了十来年,从流水线做到厂长,这里面的感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老柴他们要办个新厂。”徐小婷突然说。
“他们是谁?”
“还有谁?梁老板呗。”
“梁大地?”我几乎惊呼出声。
“是啊,所以,我们现在没订单业务,也能想得开。”
“你是说,老柴要走?”
“非但他走,他已经偷偷找过小妮了,要小妮过去做厂长。”
“该死!”我骂道。
“我该怎么办?”徐小婷看着我问。
我沉吟一下说:“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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