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军的梦魇鬼会意，立刻缓缓向西边飞去。
他调转的幅度很小，每一次角度都是极其微小，这样大军就会一点点把方向从北转到西，而且军中的人不容易察觉。
于是，大批鬼军就在小幅度地转向。
“呼呼...”
牛首鬼身上，黑小胖正在打着鼾，偶尔翻个身挠一挠鼻子。
“胖子，醒一醒！”
“我们好像偏移了方向！”
一旁督军的骨剑鬼很谨慎，连忙戳了戳黑小胖。
“嗯？”
黑小胖睡眼婆娑。
他翻了身眯着眼睛，对沧澜的赌鬼问道：“你怎么说！”
“好像...是有点不对！”
赌鬼抬头看着北斗七星的方位：“我们在往西边！”
“呼呼...嗯？”
原本即将再次睡着的黑小胖，眉头一蹙。
他揉了揉眼睛，低头查看手表的指南针。
“靠！大晚上不让人好好睡觉！”
黑小胖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冲着前方远处的摄魂鬼喊道：“我说，咱们没迷路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们正在往北走！”
摄魂鬼淡笑两声道：“你踏实睡，要不了三天我们就能到北境了！”
“是北边吗？为啥我指南针不对？”
黑小胖疑惑道。
“我们虽然要去北面，但并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向北的！”
“我派斥候在前面探路了，有一个山堑不好走，所以我们在向西北走，绕一点路！”
摄魂鬼继续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在暗骂。
特么这个死胖子，居然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没关系，这家伙呆头呆脑，稍微忽悠几句，肯定能混过去。
“不是西北吧！”
黑小胖抬手指着月亮道：“我们现在和月亮落下的方向一样，是在往西走！”
小时候科学课他可上过，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东方升起西方落下。
现在前进方向，就像在追逐月亮，所以断定是往西边的。
“差不多吧！反正再走一点，就能继续向北走了！”
摄魂鬼不耐烦道。
“而且前面没有什么山堑吧！”
黑小胖看着手机上的地图。
地形地图上显示，过了冀省南侧的荒漠，会出现小范围平原，穿过平原之后是荒山，荒山才可能有山堑。
可现在平原还没过，怎么会出现山堑呢！
心中满是怀疑，但是黑小胖并没有表露出来。
而是对摄魂鬼讪笑道：“那行军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不打扰了！”
说罢，他重新躺了下来。
眼睛微微闭合，他将声音压地极低，对骨剑鬼吩咐道：“从沧澜鬼中挑几个能飞的，偷摸去四下方向巡查一看，看看是否和摄魂鬼所说，或者我们真的偏离了方向！”
骨剑鬼点头，面不改色地下去调配。
鬼军前方，暴徒鬼戏谑地勾起嘴角：“这小胖子有点脑子，可惜不多！”
“哼！再过一天，鬼军彻底偏离方向！”
“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到时候安抚好林墨的鬼军，能投靠的就收，反抗的就死！”
“至于这个小胖子，我就红烧了他！”
摄魂鬼继续撕咬着手中的人腿。
腿已经不新鲜， 吃起来腐味有些重，他已经迫不及待尝尝黑小胖身上的肥肉了。
两三个小时过去，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初夏的五点多，太阳已经冒了个头，天际已经微亮了。
负责巡视的鬼也回来，在听得汇报之后，黑小胖的脸色拉了下来。
他又向骨剑鬼嘱咐了几句，朗声对摄魂鬼质问道：“我们走的方向不对，立刻向右调转！”
“你怎么这么多事！”
摄魂鬼不耐烦转头，远眺着军中的黑小胖。
他咧了咧嘴：“都说了要绕路，等再向西北走一会，就能回归正确方向了！”
“北面是平原，连个山包都没有，绕个毛路！”
黑小胖气呼呼指着太阳道：“你特么真当我傻？太阳打东边出来，你现在走到方向，都快成西南了吧，还扯什么西北绕路呢？”
“特么的，这小子还偷偷去探路了！”
摄魂鬼暗暗咬牙道。
不过看黑小胖的样子，明显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没必要装了。
“没错！我就是打算让往西边走！”
摄魂鬼阴冷地盯着黑小胖：“你这么多事，是不是活腻歪了！”
“林墨让往北走，你擅自更改行军方向就不行！”
黑小胖也呵斥道。
他插着腰挺起胸膛，以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
“南山鬼是我的鬼军，难道我说了不算？”
摄魂鬼厉声道。
他忽的飘了起来，暴戾的鬼气萦绕全身。
不仅如此，他的亲信，好几百个南山的野鬼，都转头盯着黑小胖。
腾腾的杀意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粟。
“我擦...这！”
黑小胖一激灵。
刚刚鼓起的气势，瞬间就有些虚了。
“别怕，我们给你撑腰！”
这时，骨剑鬼带着两个弟弟，站到了黑小胖身后。
还有沧澜众鬼，荒坟众鬼，魔窟众鬼，以及整齐划一的孤竹御林鬼军，，都齐刷刷瞪向了摄魂鬼那边。
感受到身后的气势，黑小胖心里顿时踏实了。
他再次昂首挺胸，指着摄魂鬼道：“按照盟约，南山鬼必须向北进军，和...和什么来着...”
说两句，好像把盟约给忘记了。
“和北方鬼军对北境进行夹击！”
身边的赌鬼无奈地提醒道。
“对！需要北进，然后夹击的！”
“所以不能擅自跑路！”
黑小胖连忙高呼道。
“哼！”
“如果我不呢！”
摄魂鬼阴翳道。
随着他一开口，南山众鬼大部都鬼气渐起。
杀意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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