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贺正色道:“既是陛下圣旨,自然照办。”
吏部左侍郎点了点头,唏嘘道:“这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看谁抓住这个机遇了。”
还别说……向来仁和的皇帝展现刚硬的一面,并没有令人反感抵触,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因为,他是皇帝啊!
养心殿中,皇帝一个人坐了半晌,才命人宣左都御史王玢觐见。
督察院里,早已堆满了各地监察御史的弹劾奏折。
这些奏折,有的是弹劾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抗税不敬朝廷的,有的是“顺应民心”进谏皇帝当摒弃私情、大义灭亲的。
王玢全都压下了。
世人纷纷扰扰,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真正的对手不是这些人,又何必在意?
进宫之后,王玢听皇帝说了方才内阁议政的过程,默默腹诽章成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老章做了那么多年“应声虫”阁老,临老了却不甘心?可别弄得晚节不保了才好。
“陛下英明,世人皆见风使舵,见这风向变了,自然也知道该往哪边倒了。”王玢恭敬地说。
皇帝不欲再议此事,转而问道:“这夏粮抗税突然爆发,肯定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你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王玢点头道:“或与各地藩王有关。”
藩王就是最大的地主集团,他们除了御赐的王庄,还有巧取豪夺的良田、地方士绅为攀附王府主动献上的田地。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一个大藩王占有的土地甚至是几个州府的土地。
当初衡川王府初封,只到了第二代藩王,根基未深;而先王又是爱护百姓的,不肯侵扰地方。
但不做,不代表不懂。
那些藩王是什么路数什么货色,皇帝一清二楚。藩王的出身,让他比寻常宫中长大的皇帝更了解世俗民情。
“真是贪心不足!”皇帝低沉地说,“那么多良田矿藏还不够他们挥霍的吗?连夏粮都要截留?只怕还是一石二鸟,既截留一批税赋,又想打朕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三封檄文之后还有后招,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目的,自然是太后的命,是他的皇权!
王玢低声道:“能和藩王串通,地方督抚恐怕也有自己的私心。”
“朕知道。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这些官员也是人,所求的不过名与利罢了。截留税赋可获利,逼迫太后可邀名,何乐而不为?”皇帝冷嘲。
鉴定物证时仗义执言的那些人,同样是“邀名获利”,全都是一样的。
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皇帝倒是不那么急了。
削藩嘛,等施伦或姜丰回来,大军回朝,他想削谁就削谁。
现在他话也说出去了,太后的事都在他身上,以后谁要问责,只管冲他来!
他倒要看看,天下敢逼迫君主的“义士”有几人!
皇帝胸中豪气顿生,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何须畏惧任何人!
君臣正说着话,突然有宫人急报:“陛下……宁安宫总管请见,说……太后娘娘病危!”
皇帝“唰”的一声站起来,猛地冲了出去……把王玢甩在了殿中。
王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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