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给老人准备了一点温水,然后就推着老人走出了大门,往孝叔的那个粥店走去。
村里的人看到何凤莲又一次出了大门,每个遇到她的人,都跟她打着招呼,而她也对每个和她打招呼的人回应着,他们都很奇怪,怎么今天她的精神这么好,而且思维也很清晰,除了行动之外,似乎其他和没有生病时的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老人看到那么多认识的人也很高兴,一路上,她都是带着笑容坐在轮椅上,开心地接受着每个村民对她的祝福,笑得很是灿烂。
大智在她的身后,也是一路对着那些送给老人祝福的村民说着感谢的话,俨然充当着至亲的角色。
来到孝叔的那个粥店,孝叔在店里面老远看到他们走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迎了上来,对着老人喊道:“婶,你,你今天怎么来了?”
孝叔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也很意外。
“我想来喝你的粥。”
听到老人的话,孝叔也是和那些村民们一样,吓了一跳,看了看她轮椅后面的大智,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怎么,存孝,你不愿意做给婶吃么?”
“不是,不是,我,我立刻就去做。”孝叔马上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
老人很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店里面的一切,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想着些什么。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孝叔从里面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了何凤莲的面前,然后他在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大智始终还是站在轮椅的背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老人的右手颤抖着,像是想去拿碗里的那个匙羹。
大智见状,立马站了过来,然后对她说道:“奶奶,我喂你吃吧!”
何凤莲轻轻摇头道:“不用,我,我自己来。”
他马上伸手握住老人的手腕,慢慢往桌上的碗沿伸了过去。
老人终于抓住了匙羹的柄了,她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起匙羹,在碗里搅拌了几下,然后脸上渐渐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还是那个香味。”
大智看到她的表情,像是很满足的样子。
“婶,要不存孝喂,喂你吃点?”
“不用,我自己来。”说完,她用尽全力从碗里用匙羹舀了一勺粥,想要往自己的嘴边送,可是,终究还是力气不够,匙羹的粥开始在她颤抖的手里开始溢出来,滴落在桌面上。
大智马上伸手过来,扶着她的手,然后用嘴在匙羹上的粥吹着气,最后才慢慢地帮她送进自己的嘴里。
老人蠕动着自己的嘴巴,细心地品味着这粥的味道。
大智和孝叔同时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吃完这一口之后,老人又颤抖着手舀了一勺,艰难地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从她脸上露出来的那个满足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是很开心的了。
她就是这样,一连吃了五六口的孝叔给她做的粥,然后才说道:“够了,够了,我觉得饱了。”
大智说道:“奶奶,要不我再喂你吃点?”
老人摇摇头,眼睛一直看着孝叔,似在思考着什么。
好半晌,老人才缓缓说道:“存孝啊!当年大家都说,你是我们村最孝顺的一个人,当年你妈临走前,你还没有赶回来,硬是没有咽气,直到你风尘仆仆从两千多公里外回来,给她熬上了这么一碗粥喝了,她才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村里人都说啊!你妈舍不得你,那些年她病的时候,都是你在尽力照顾着,没有想到你出去没有几天,她就撑不下去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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