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昂心脏发颤，他第一次这么着急，这么慌张，自重生以来，他一直游刃有余，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唐图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他一直将这个意外当成一个有趣的插曲。
一个插曲，一个他能控制住的插曲。
什么时候插曲成了他的全部，顾昂竟想不出具体的时间，但他知道自己喜欢他。
他喜欢唐图，即便他披着别人的皮。
“不是的，哥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啊，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玩具，怎么可能玩弄你。”
顾昂急的想上前抓他的手，却被唐图甩开了。
“哥哥？”唐图先是轻笑，接着放声大笑，漂亮又苍白的脸笑得这么开怀，却深深地刺痛了顾昂的眼睛。
“哥哥……”
顾昂声音都发颤了，他在挽留。
唐图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竭尽全力冷静，可布满血丝的双眸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他薄唇微动，笑着问：“哥哥？你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沈眠，前世的沈眠，那个将你推向深渊的沈眠，那个将你置于死地的沈眠。”
“不是的。”顾昂心头发慌，嘴巴也苦涩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了，他本来想利用这一点，博取他的同情，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没有把你认成沈眠，我知道你不是沈眠，我……”
唐图根本不给他机会说完，他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不是吗？那是谁跟我说，上一世‘我’抛弃了他，又是谁跟我说，‘我’上一世选择了别人？！”
“顾昂，你还在骗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
这番话，字字泣泪，唐图从前 有多宠着他，顺着他，如今的眼神就有多冷漠。
冷漠的，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顾昂急了，从前巧舌如簧，如今舌头打结。
“没有，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是，我承认之前我的确说了那些混账话，但我那都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他的心思龌龊，他承认自己下作，但他绝不否认自己爱他。
“可怜你？”唐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强忍着自尊心，笑得比哭还难看，“谁来可怜我？谁他妈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得？我提心吊胆，我唯恐哪天就被丧尸咬了，我是同情你，我想到了你上辈子的遭遇，可谁他妈同情我！”
顾昂脸色白了又白，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他慌张，却又不知道怎么制止，到最后除了道歉，他竟说不出其他话来。
“对不起，哥，对不起，哥，我错了，你原谅我。”
“收起你那廉价的道歉。”唐图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不稀罕。”
顾昂垂着的拳头握了又松开，两辈子了，他父母给的他那点微弱的爱，早就慢慢遗忘，他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算计。
他死死地望着唐图，水雾渐渐笼罩双眸，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走。
如果让他走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哥，我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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