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缕缕的威胁。
方澜身子发抖,满眼怨恨,咬牙问道,“对孩子出手,你还算是个人吗!”
战王气极反笑,指尖抚上方澜的后脑勺,与往日的满头珠翠不同,他只摸到柔顺的发,“我知你吃这一套,便行了。”
方澜被他松开时,整个人很是恍惚。
“好了,”战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底荡着笑意,“你风寒还没好,记得早些回来。”
正说着,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脚步慌乱,“王爷,王妃。”
战王眼皮一跳,心感不妙,“何事?”
小厮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永诚候府来了人,说是候夫人惦念府中公子和小姐,故派人接他们去候府一聚。”
战王闻言,瞬间扭头看向方澜,险些咬碎后槽牙,低声问道,“是你…你们里应外合!”
方澜稳住心神,讷讷回了道,“王爷这话,属实让我听不懂。”
战王立在原处,眼底蕴藏着风暴,勾唇轻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个寡妇妹妹能将你救出去吧?”
“能如何,不能又如何?”方澜笑着回望他,心里也有了底气,“大不了我就一头磕死在房柱上,王爷还能去奈何桥拦我不成?”
“你敢!”战王愣了愣,语调旋即变得冰冷,“你若是敢死,本王不会放过你妹妹!”
方澜嗤笑,面露轻讽,“你以为小许同我一样,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任你揉圆搓扁吗?”
“你拿不住她,如今也捏不住我了。”
方澜说罢,后退两步,面向林升,“林公公,烦请快些,我不想留在这了。”
“好嘞,王妃这边请。”林升闻言,忙不迭出了院子,领着方澜往外走。
方澜走了,空旷的院落只留下战王与一众家丁。
“王爷……”方才带话的小厮面露惧色,小声道,“公子和小姐……”
战王捏着鼻梁,脸上浮现一丝疲倦,低声道,“管个屁的永诚候府,只管回了去!”
想把孩子要过去,简直做梦!
“王爷,怕是…怕是来不及了……”小厮低垂着头,颤声道,“老太妃先一步知道了这件事,当即就带人将公子和小姐送了出去,甚至还把公子的东西都搬到了寻姨娘院中,说是留给将来的……”
小厮越说,战王的脸色越黑,他眼瞧着,也不敢再开口了。
院子里传来打砸声,隐约带着男人的怒吼。
“滚!都给本王滚!”
方澜小步往前走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轻轻提起。
方澜走时,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墙后,静静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马车远去。
-
永诚候府
马车停稳在门口,车夫放下脚凳,牵着两个小萝卜头走了下来。
方许一早就立在门前等候,见两个孩子下车,提步迎了上去。
“见过姨母。”元齐和元长歌缓缓行礼,颇为拘谨,眼底闪烁着惧意。
他们只见过姨母一面,听母亲说,姨母是个顶顶厉害的女人,今日一见,自然紧张。
“在姨母这,不必作这些虚礼。”方许下了台阶,涂着红色蔻丹的手牵住二人,轻声笑道,“你们母亲后头几日或许有些忙,你们只管住在姨母这,东西家里都备齐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多谢姨母。”元齐毕竟年长些,心思也更加内敛,只是淡淡道了句谢。
元长歌则相反,小丫头颇为活泼,见姨母并非难相与,脸上缓缓漾起浅笑,“姨母,您可知母亲去了何处?”
方许捏着她的小手,垂眸轻笑,“宫中有事寻你母亲,她只去上几日,就会回了。”
元长歌扑闪着大眼睛,声音清脆,“那……那母亲回来后,还要长歌吗?”
方许脸上闪过一丝疼惜,柔声道,“自然,你母亲若是不挂念你们,你们又怎会来姨母家中?”
元长歌闻言,咧嘴一笑,眼底闪着光。
方许将两个孩子安顿在云园,元齐喜静,惯爱一个人呆着,唯有瞧妹妹时,才会有些情绪波动。
长歌性子跳脱,刚来云园,就追在谢晚舟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舟姐姐叫的亲热。
“晚舟,瞧好弟弟妹妹,我进宫一趟。”方许拉住谢晚舟的手,轻声叮嘱道。
“母亲放心。”谢晚舟抬起头,娇声娇气道,“园子里有好多人,弟弟妹妹也乖,不会乱跑的。”
方许拍了拍她的头,转身领着苏子走了。
方许赶到翊坤宫时,祝皇后已经拉着方澜哭上了。
“候夫人,您快劝劝娘娘吧!”常嬷嬷在前头引路,叹气声连连,“娘娘情绪上了头,哭的比王妃都惨烈!”
方许面函淡笑,轻声道,“她们十多年的交情,遇到这事,自然是心疼得很。”
常嬷嬷摇头叹气,推开了内殿的门,“娘娘,候夫人到了。”
方许抬眸,正好瞧见了在软榻上相拥而泣的二人,面色一囧。
犹豫半天,她迟疑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常嬷嬷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祝皇后抹了把眼泪,松开一脸无奈的方澜,咬住银牙,“小许你出个法子,本宫要弄死那个人,给阿澜报仇!”
方澜无语,抓住她的手,“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娘娘莫急,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不是大事?”祝皇后指着她的脸,扬声道,“瞧瞧这脸,再瞧瞧这手腕,这事儿还不大吗!”
方澜余光瞥见妹妹,脸上尴尬,用袖子遮挡住手腕上的红痕。
她怕方许一个沉不住气,冲到战王府阉了那人。
祝皇后冷哼一声,面露厉色,“先前瞧着他人模狗样的,以为是个心眼好疼媳妇的,本想看在他对你好的面子上给那个老太妃几分颜面,谁成想……这母子俩是一丘之貉!”
祝皇后气红了脸,拳头攥得死死的,“皇上还没继位时,本宫尚是太子妃,那时就觉得孙太妃不是个老实的,时常作妖,谁知这玩意也遗传了!”
“要怪,便只能怪这男人太虚伪,叫人看不清摸不透。”方许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好在姐姐出来了,两个孩子也被我接到候府,安全得很。”
祝皇后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那咱们就这么算了?那个王八蛋,和离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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