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思有点野
金榜出来时,四周围了不少人,乌泱泱的聚在东市街道口。
官差在墙上抹了一大团浆糊,轻轻将榜单贴在墙上。
方许站在人群外,虽面上平静,心中却紧张得很。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高考查分最紧张的是父母。
方许望向身旁的谢黎,见他脸色有些发白,轻声安抚道,“别太在意,你一定能行的。”
谢黎颔首,“多谢母亲。”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带着轻颤,透露出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宋徽歆是个急性子,等不及人散,扎进人群,硬生生挤到了最前头,视野明朗,她立马打起精神,目光落在榜首上。
她从没想过谢黎会落榜,自然不会从后首开始看起。
只一眼,宋徽歆就愣在了原地。
沈济闻言,笑容清隽,好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玉,“谢黎本就才华横溢,卓然不群,我不过是引了他一条新思路,何来绞尽脑汁为他补习的说法?”
宋飞没得到女儿的回应,也不恼,抬脚就往里挤,嘴里还嚷嚷着,“让我瞧瞧,我乖婿是状元!”
方澜开口就是雷击,惹得方许皱起了眉头。
另一侧,候府众人正浩浩荡荡的往福临酒楼的方向走去。
宋徽歆声音有些哽咽,小脸埋在谢黎颈窝,闷声说道,“我瞧见你的名字了,谢黎…你是今年的状元……”
沈济微眯起眸子,语气染上笑意,“多谢夫人。”
“我与谢黎都被郎君找去,将来定会是同僚。”沈济笑着打量他,语调不疾不徐,“若状元和榜眼都与郎君走得近,岂不平添麻烦?”
谢黎眼眶泛红,这些年来受得委屈好似在这一瞬间都重新翻涌上来。
“你稍后有事么?”方许见他孤身一人,开口唤道,“不如与我们一同去福临酒楼庆贺庆贺。”
谢黎下意识抱住她,注意到她轻轻发颤的肩头,温声道,“怎么了?”
听到这话,方许也起了丝兴趣,“有何不对?”
听到这话,方澜眉毛一挑,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
“一同向上,记忆才深刻。”
方许回过神,侧眸望向他,也跟着扬唇,“我就知道你能行,一举夺下榜首,母亲也跟着你沾光。”
小厮算是彻底歇了菜,寻不出自家先生一处错来。
方澜站在妹妹身侧,打眼望去,人群拥挤不散,低声道,“这人群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咱们也不急,索性等上一等。”
沈济站在街口,长身玉立,夜幕落在他肩上,有种不染红尘的清雅。
沈济微顿,目光移向她身后,扫视一周,笑道,“求之不得。”
听到声音,沈济才回过神来,将视线从对面女人脸上挪开,眸子微抬,朝着墙上的金榜望去,扬了扬唇,“探花也能做个七品官,不是挺好么?”
沈济眉眼含笑,气息温和内敛,“官什么时候都能做,结果都一样。”
“真……真的?”宋飞就站在他们身边,听了个真切,当即瞪圆了虎眼,扯着嗓子吼道,“娇娇啊,你真的瞧准了?乖婿当真是榜首状元?”
话音才落,就见宋徽歆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方许觉得眼熟,再次转过头,脸上浮现一丝诧异,旋即扬起笑,“还真是你啊。”
话落,小厮还不满的瞥了眼沈济,喃喃道,“都怪先生心软,绞尽脑汁给谢公子补习,到嘴边的状元就这么飞了!”
“小的不懂好在哪里!”小厮瘪了瘪嘴,低声道,“明明先生都被四……郎君约谈了,只取个探花,郎君怎会重用先生?”
金榜上,前三的名字被加重加粗,为首的赫然就是谢黎二字。
宋徽歆不理会神经质的父亲,只一味抱着谢黎的腰身,小声夸赞道,“谢黎,你熬出头了……”
谢黎正有话想问沈济,闻言抬脚朝他走去,不偏不倚挡住了他的视线。
见方许望来,沈济温和一笑,轻声唤道,“夫人,又见面了。”
方许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弯唇笑道,“金榜题名,恭喜恭喜。”
宋徽歆点点头,小声应道,“你的名字我不会认错,是榜首无疑!”
方许刚要跟上,却被姐姐拦住了脚步,满目狐疑的望过去,对上了方澜颇有深意的眼神。
“这男人有问题!”
宋徽歆神色微顿,望着金榜失了神,喃喃道,“榜首…状元……”
谢黎抿唇微笑,顺着人群望去,正好透过空隙看清榜三的名字,眉头一蹙,低声道,“沈大哥……只是探花?”
方许侧着头,与身侧的方澜搭话,余光一晃而过,瞥见了灯火中的男人。
“沈济?”方许挑眉,面露诧异,自顾自喃喃道,“他果真也入了榜……”
人群对侧,小厮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幽怨的看向男人,不满道,“先生,您是榜三探花。”
小情侣依偎在一起,周身冒着粉红色泡泡,没人好意思开口打扰。
谢黎平复好心情,抬脚来到方许身边,薄唇溢出淡淡笑意,“母亲,儿子不负所望。”
“那……”小厮还是不明白,“那先生拿个榜眼也行啊!”
谢黎身子僵住,搂着她细腰的手有些发抖,喃喃道,“当真?”
下一瞬,谢黎抱着她转过身,用身体挡住百姓们投来的目光,不叫旁人看清宋徽歆的脸,握着她细腰的手微微用力,温声道,“是我们都熬出头了,状元夫人。”
“况且,他需要一个状元名头,才能让永诚候府在京中立足。”
方许向东走了几步,位置刚刚好能穿过人头的空隙看到金榜前三,目光落在榜首,见当真是自家儿子,方许微微勾起嘴角,面露欣慰。
谢黎轻轻摇首,温声道,“沈大哥才情卓绝,不说拿下状元……榜眼总是能排得上的!为何落了个探花?”
<div class="contentadv"> 方许挑眉,轻声猜测,“莫非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谢黎!”宋徽歆眼眶微红,脸上的喜色根本按耐不住,飞扑到谢黎怀中。
话落,沈济侧过身子,徐徐望向对面的女人,缓缓道,“比起无二的结果,我更在乎不一样的过程。”
再向下看去,在第三行瞧见了沈济的名字。
方许不解,轻声问道,“姐姐指的是什么?”
方澜一脸怒其不争,扯过方许的胳膊,小声道,“你就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么?”
见方许摇头,方澜啧了一声,按头科普,“俗话说得好,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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