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散落一地,白及气红了脸,恨不得上去扇他两耳光。
小兵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重复了一遍卫忡的话,“既然是搜查,就不能放过一花一木。”
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倒不像禁军,反而更像是土匪山贼之类的。
白及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小脸上满是戾气,“若你不能复原,我就将你打成泥,种到花里去。”
小兵不理会她,只埋头翻着。
白及抬眸望向对面的柳梵音,小声道,“大少夫人,这些人来搜什么?”
柳梵音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只知此事与徽歆有关,八成是谁又盯上了她。”
白及瘪了瘪嘴,面露不满,“世子夫人在边线冲锋陷阵,回到朝堂却要遭人陷害,当真是气人得很!”
“搜的如何?”卫忡若无其事的迈过门槛,四下打量着,“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回头儿的话,我这没翻出什么。”
“头儿,我这也没东西。”
“我这……好像有发现。”
几道声音里,突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卫忡眼神一凌,朝着最后开口的人望去,面上莫名闪过一丝喜色,“翻出什么来了?”
柳梵音也变了脸色,与白及相视一眼,也跟着望向那人。
小兵举起手里的东西,扬声道,“是个包裹,用破布包着。”
“快打开瞧瞧!”卫忡似是迫不及待要定永诚侯府的罪,开口催促道。
一时间,满院子的视线都落在了小兵身上。
小兵点点头,翻开破布,掏出里头的东西,才刚将东西拿出来,定睛一看,吓得立马将那东西甩了出去。
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移了过去,看清那物件后,抽气声此起彼伏。
地上赫然躺着一个明黄色的布娃娃,头和四肢都被长针钉着,眼睛还被拽掉了一颗,细瞧下去,布娃娃身上还绣着一个谌字,用墨画了个八卦阵。
谁的名字里有谌字,自然不用多说。
“大胆!”卫忡气得跳脚,指着柳梵音吼道,“擅用巫术,诅咒皇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柳梵音被吓傻了,直直盯着地上的布娃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低声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卫忡皱紧眉头,不愿听她半句解释,“物证在此,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因着皇恩,我们家出了三个官,如此殊荣,叩谢皇上还来不及,怎会行如此恶毒之事!”柳梵音稳住心神,为侯府开脱,“这定是有人存心陷害!”
“笑话。”卫忡冷笑,扬声道,“禁军来你们府上都要被盘问许久,谁能如此明目张胆进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个包裹藏在主母园子里?”
“许是家贼也说不定,被人收买,往我们府上脏水。”白及护在柳梵音身前,咬牙说道,“总之,你不能光凭这包裹就定了我们的罪!”
卫忡眸光闪了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依旧梗着脖子喊道,“满嘴胡言,不过是强找借口,来人,将永诚侯府围了,家眷系数带走看押!”
“谁敢!”
<div class="contentadv"> 门外传来道清冽的声音,下一瞬,男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满头大汗脚步虚浮的叶鸣。
“连公子?”
卫忡蹙眉,刚要说话,就瞧见了门外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不少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衫,显然是来者不善。
连晏视线扫过被翻乱的院子,缓步走到他跟前,眼神阴鸷,“卫忡,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大的本事,手都伸到了我岳母府上了?”
卫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连晏算是半拉皇亲,又是世家子,平日里,皇上都要给世家半分薄面,他一个小喽啰,自然不敢在连晏面前装腔作势。
“皇上有令,我不敢不从。”卫忡面色缓和了些,没有胆量与连晏硬碰硬,“还望连公子体恤。”
话落,卫忡的声音重了几分,“把永诚侯的人都抓起来。”
“谁若是敢动一分,我就让他再也站不起来。”连晏冷冷开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底是毫不掩藏的杀气。
没人敢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连公子,我也是奉命行事,你没必要在此为难我。”卫忡强忍着脾气,沉声说道,“还望连公子能给半分脸面,好让我交差。”
“给你脸面?”连晏低头轻笑,眼底尽是阴郁,“你也配?”
“趁着永诚侯府无人,就欺上门来,谁人不知你的那点心思?”连晏笑笑,面露不屑,“你因着受贿被宋将军逐出铁甲军,这么多年一直怀恨在心,等到宋将军离世,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算计他女儿?”
“今日行径,不过是公报私仇。”
卫忡脸色突变,矢口否认,“我绝无此意,连公子慎言!”
“证物在此,容不得辩驳!”卫忡指着躺在地上的布娃娃,扬声道,“若他们配合,刑罚还能轻些。”
连晏轻轻侧过脸,候在一旁的云亭立马反应过来,冲到布娃娃面前,弯腰将它捡起,递给公子。
连晏望着手中的娃娃,勾了勾唇,双手用力,绣着谌字的黄布瞬间被扯了下来,露出里头棉花。
“证物在哪呢?”连晏扬着唇角,把玩着手里的半个娃娃,笑容愈发恣意,“我怎么没瞧见?”
云亭极有眼力见的接过那娃娃,掏出火折子。
火苗吞噬了娃娃和布头,只留下几根长针。
“你!”卫忡脸色涨红,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仗着身后是皇上,索性也不再顾忌连家的势力,扬声喊道,“永诚侯府犯下滔天罪行,即刻抓捕,谁敢阻拦,按同罪处!”
连晏只是轻轻抬了下手,身后跟着的几十个侍卫瞬间散开,拉弓上弦,对准了场上的禁军。
连晏丝毫未变,依旧是那个盛气凌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
连晏生来就秉承着一句话,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瞧见连晏的动作,卫忡一时愣在原地,没料想到连晏竟疯成这般。
气氛僵持之际,主屋的门从内打开,露出了方许苍白憔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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