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乔桥觉得呼吸平缓一会了，积蓄了一点力量，她又跑回床上。
盖好被子。
冬天气温很低，刚才出的虚汗把整个衣服都汗湿了，吹得浑身嗖嗖的凉。
这个家里已经很艰难了，乔桥不能再让自己生病。
她的健康是这个家里现在最需要的。
窝在被子里，乔桥就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醒过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冬天的天黑的早。
乔桥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已经是五点多了。
学校一般是五点钟放学，估计笑笑快放学了，睡一下午，乔桥就觉得身上又积蓄了一点劲。
下床到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实一点的衣服又裹在身上，乔桥就去把丈夫的尸体捞起来，靠在墙边。
这一通折腾，身上就又出了一身虚汗。
到门口捡了一些柴火，乔桥将灶台烧着，火光燃烧的很旺，房间里也有了一些暖意，乔桥烧上水，给自己喝了一些，就望着门口，等着周笑笑回来。
不是乔桥不想出门，是晚上这会起风了，她秋衣湿了，不敢出去长时间吹，这个身体现在多虚弱，她自己知道。
周笑笑依旧是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只是隔得很远，往常黑黢黢的家里，今天竟然亮起的有一些暖黄色的光芒。
家里早已经没钱交电费了，灯早已经不亮了。
每天周笑笑都是点一堆火照明。
但是今天自己不在家，家里竟然有光。
周笑笑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而是顿时吓得小脸都白了。
她害怕是爸爸在烧火，上次自己不在家，爸爸差点把自己都烧了。
周笑笑拔腿奔跑，直到门口，却看都灶门前，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那身影，她天天看，日日看，甚至是梦里也有。
周笑笑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她有点不敢置信。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那是自己的妈妈。
不是躺在床上的妈妈，是和以前一样，爱护自己的妈妈。
周笑笑嘴唇张张合合好多次，嗓子像是堵了什么一般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乔桥从灶边起身，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疾步走到周笑笑身边，狠狠的一把将周笑笑揽在怀里，却又轻轻的避开了她中午的烫伤。
妈妈的身上带着暖意，冲淡了周笑笑身上的寒气。
她抬手抱着妈妈的腰。
这是活生生的，暖暖的妈妈。
是真的妈妈。
周笑笑回头，床上已经空了。
妈妈真的醒了。
妈妈醒了。
周笑笑的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一道白痕，滑稽的一幕却没有一个人笑出声。
乔桥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妈……”
周笑笑的嗓音有点沙哑，她这一个字，也让乔桥彻底破防。
“哎。”
“妈在呢。”
“妈！”周笑笑的声音大了一点，又喊了一声。
“哎！”乔桥继续应。
“妈！”周笑笑一边哭一边大声喊。
但是和往常不一样，她每喊的一声都有回应。
“哎。”
“妈妈在。”
“妈……”
“妈妈，呜呜呜……”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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