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设深深吸了口气,又苦着脸摆手说:“很多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有些事我做得是不是对,一门心思地搞经济发展,是不是真的正确?!我也很茫然,也有很无助的时候。我只想让乡亲们吃饱饭、吃好饭,穿得更体面、住得更体面,让他们劳有所得、老有所养。我的想法特别简单,我从不想着去拿谁的利益,去为自己博取一个好前程。”
说到这里,刘建设情真意切地颤着嘴唇,许久才补充说:“你要知道,黄龙想要获取一个机会不容易,如果真的有罪,我刘建设会站出来承担。”
“领导,你这么做,究竟是要追求什么呢?”孙涛江凝视着刘建设问。
“那当年你离开通海,甚至放弃了大好前程来黄龙,又是为了什么呢?”刘建设反问道。
这话直接把孙涛江给问住了!为什么呢?还不是想让家乡的这片土地,变得更加繁荣?自己的家乡如果连自己都不出力,那还能指望谁,来改变这一穷二白的面貌?
那晚刘建设和孙涛江聊了很多,离开的时候,孙涛江在车里落了泪。他没想到刘建设,为了家乡的发展,竟然决定做出那么重大的牺牲。仅这一点,孙涛江就没有办法去反对这个项目落地。
发展总是要伴随着牺牲,劳动力的牺牲、环境的牺牲,乃至于包括个人前途与声誉的牺牲。“发展”似乎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它只是一个中性词,是一把双刃剑。
第二天大清早,孙涛海和孙涛运,带着几个黄龙镇的领头人,急急忙忙就来到了港口,找到了堂弟孙涛江。
“涛江,上面到底怎么说?真的要把那样的重污染项目,挪到咱们黄龙镇来吗?”孙涛海特别愿意为这个事儿出头,因为他之前曾失去过信誉,现在刚好可以借着这个事情,来彻底树立起自己的形象。
孙涛江抬着微肿的眼皮,先把桌上的眼镜戴上,接着不慌不忙地安排众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又手脚麻利地给沏了茶。
“涛江,你卖什么关子嘛,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直接了当地回答不就完了嘛!”孙涛运是个直性子,也爱为乡亲们出头;现在大伙儿都在家里等信儿呢,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孙涛江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众人对面十分温和地笑道:“从今年年初开始,我港口的业绩就在持续下滑,这省里下重手整治环境污染的事情,你们可能了解的不多;但对你们所在的企业来说,却跟过寒冬腊月似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
孙涛运急切道:“你怎么净往远了扯?我们就问你上面征地,到底是要建什么样的厂子,你照实说不就完了吗?”
孙涛江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摆着手,甚至还有些怪嗔道:“咋就扯远了?省里下重手整治化工企业,势必就会影响整个制造业。原料价格的短缺和上涨,就会给制造业带来损失。你们打工的厂子业绩下滑,势必就要裁员,真把你们给裁了,那房贷怎么还?你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孙涛运似乎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还有,那些照片到底是谁给你的?这个人是不是别有用心?我昨天打听了,也深入地研究和了解了,你照片上的那些东西啊,都是不合规、不符合环保标准的小型化工企业,偷偷排污造成的环境污染。如果是正规优质的化工企业,绝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污染。相关政策对排污都是有标准的,这个标准也是经过反复实践,能做到对环境不构成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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