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你的对手是孤。别气馁。”
“再来一次，凑个整。”
听听这是什么话啊。
就好像下一局她依旧输。
虽然是真的。
脾气最好，一向没有强烈胜负欲的慕凝死死抿着唇，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我不玩了。”
本来是为了放松的，可她现在一点也不轻松，还……有些不高兴。
她深吸一口气，扭过身子，不再去看他，甚至觉得车厢格外闷。
还是和昨天一样，用午膳时车队再度停下来。
小姑娘这次招呼也不打了，头也不回打下了马车。
慕凝原先想着出来透透气的，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学着那些贵人，用帕子垫在路边石头上坐下。
可没等多久，就有人围了过来。都是和慕凝差不多年纪嫁了人的，少了几分没有年长些的端庄。和她打招呼，甚至以她为中心，纷纷坐下。将她拉入交谈的阵营。
“太子妃您擦的是什么胭脂，瞧瞧这唇红齿白的，实在俊的很。回头我也去买一盒。”
慕凝强撑着笑：“我未涂粉脂。”
“那就是天生丽质了！”
“这京城，可难找出和太子妃一样貌美的姑娘。”
慕凝被夸的还挺不自在的。
不过谁不喜欢听好话啊。
夫人们又不好将恭维摆的太明显，纷纷岔开话题。
她们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今年最时兴的首饰和衣裳。但到底是世家养出来的的，不会叽叽喳喳，让人听着头疼。慕凝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在听到价格时，会偶尔眨一下眼睛。
见她不怎么插嘴，兴致缺缺。周围女子说话的声音也渐渐轻了。
可像她们这个年纪，除了聊衣服聊首饰，就是聊夫君了。
对了，还可以聊夫君。
先前问慕凝胭脂的圆脸夫人，眼儿一转，压低嗓音道：“我昨儿夜里撞见楚王端着一盆水出来倒，我才知道传闻不假。”
别提慕凝了，在场的人都被勾了心神。
“什么传闻，你快别卖关子了。”
“自然是楚王宠妻了，我先前听别人说过，楚王妃生下楚小王爷后，身子就格外畏寒，夜里都要泡脚，楚王都是亲力亲为的。”
有人一阵艳羡。
“我夫君是断不可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
“行了，谁不知道你和你夫君两小无猜，你前阵子不是和我说，你夫君每日不得闲，却日日都要给你画眉么。可见是十分爱慕了。”
“何止是画眉啊，你夫君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让我实在艳羡的很。”
慕凝倒是不羡慕，这也没什么好比的。何况画眉她自己也能画。
然后她听到。
“好了，谁也不及殿下，殿下是我见过脾气最好，性格最温柔的人了。这才是最好夫婿的人选，我常让我夫君多学学。”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点头说是。
“真羡慕太子妃。和殿下相处，只怕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
慕凝微笑，不语。
实不相瞒，她现在就窝火。
“那王家少夫人你们可还记得？她见人就吹她夫君给她在郊外买了一处庄园，她不能日日去打理，便荒废了许久。前几日难得来了兴致，过去一瞧，谁曾想她嘴里挂着的夫君竟然养了外室，还养在那庄园里。”
慕凝闻声看过去。
见慕凝的反应，说话的人更卖力了。
“听说撞见时衣衫不整的，那外室妖妖艳艳的，受了惊吓还往王少爷怀里钻。”
有人不解：“为何要养在庄园里，这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抵把柄吗。”
“那我就不知了。”
慕凝生的白，阳光下愈发耀眼。她之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轻声道。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家人多眼杂，自然不方便。”
“庄园就不一样了，一则将王少夫人哄开怀了，二又能物尽其用。”
她声线格外好听，像是绵绵的春雨。
慕凝察觉出右侧坐着的女子，一言不发，隐隐带着怒气。许是发现慕凝的视线，女子面色有些发白：“可是我坏了您的雅兴。”
慕凝也不知她是谁，细声细气的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里难受。”
“太子妃您不知，方才我和夫君下了一路的棋。”
慕凝突然有点惺惺相惜。
“怎么了！可是他不让你？”
女子愁苦的摇摇头。
“是他一直在让我，每次都变着法的让我赢，哪有这样的，我岂不是胜之不武了。”
慕凝：……
猛的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发现不远处的人，周澜亦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她和众人告辞，走路都比往前快了不少，倒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模样。
小姑娘走过去。
“殿下听见了吧。”
她仰着头。
“不如说说你的感想。”
周澜亦本来见慕凝出去，还觉得是不是打击到小姑娘了，可现在他彻底松了口气，懒懒道：“可见当丈夫也是门学问。”
反正疯批不理解为什么要花费心思让妻子赢。
疯批表示，他绝不会让慕凝。
他甚至补充。
“孤定会让你虽败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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