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亦正在角落研究怎么挂红绸。这个位置,刚好是屏风那边的盲区。
慕凝换好衣裳,又将头发擦干,磨蹭了许久,这才出去。
内室的变化很大。
床单被褥都换了,红绸挂着,喜字窗花贴着。
慕凝走到周澜亦身侧。她正要说什么,缓解尴尬。
周澜亦矜贵动了动唇:“贿赂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好的,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方才叫你,夫君为何不应?”
“你声音很心虚。”
“……”
周澜亦告诉她:“我就想看看你打了什么主意?”
如今想来,八成是试探他在与否。在了,大抵让他送衣服,没准是让他送到盥洗室外,她探手出来取。
不在的话,就是这样。
周澜亦意有所指:“主意猜到了,别的也看到了。”
慕凝默不吭声的去吃他带回来的馄饨。
她一边吃,一边紧绷瞅着周澜亦忙活。
周澜亦很有耐心的在红盘子里装上桂圆红枣花生。他忽而道。
“前几日那几人在御书房大闹,最后都挨了罚,楚哲成心不服口也不服,很是不情愿正逢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周承。”
慕凝不明白他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事。
他嗓音低沉:“也没发生口舌,周承也就是很有分寸的同他攀谈几句。”
慕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然后呢?”
“楚小王爷一股怒火没处发泄,他心里不痛快,看周承也不痛快。”
周承都没提棺材和他被罚的事,只是问了问伤势。
趴在担架上的楚哲成就觉得周承这玩意,没憋好屁,是在讥讽他。
他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
——“要你管!”
这还不够,回去越想越气。
周澜亦起身,他一早就沐浴过,倒不需要再洗,换上属于他的喜服,淡声道:“偏这时,他又听闻,周煜那边彻查传言的事,父皇也放话了,背后之人定要揪出来。听候发落。”
说到这里,他突然扯了一下唇瓣,姿态闲散:“楚哲成气性大,又怕被查出来,转头就将线索暗中指向周承。”
慕凝:“嗯???”
她馄饨都不吃了。
“这中间可有夫君的手笔?”
周澜亦眯了眯眼。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小人?”
慕凝也就换了种问法:“这件事上,夫君可有助小王爷一臂之力?”
这话听着很正派。
果然,疯批挑了挑眉。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看不下去罢了。这些年,楚王也算照顾我这个小辈,我总要护一护他的儿子。”
周澜亦也难得愿意欣赏他一次。
“彻查的事,已经交给刑部了,楚哲成的那点手段要不了几日,只怕就能让刑部的人看出猫腻。”
“我便好心的让将他那条线索重新处理了一次,其中涉及他和朱舜二人的事,也一并抹干净了。”
你这还叫没做什么?
慕凝感慨:“周承也算淌了趟浑水。且看这件事,他如何撇清嫌疑。”
撇清了,此人倒有些本事,可见不简单。
要是没摆脱……
那就麻烦了。
一是,故意不摆脱,隐藏实力。
二么,是真的叫苦不迭,无处喊冤。
“夫君是故意诈他?”
周澜亦却只是笑了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
他不过是要将这件事闹大 ,再将京城的水搅浑。
她吃好了馄饨,漱了口。
这么一打岔,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小姑娘身子凑到周澜亦边上:“要我帮忙吗?”
周澜亦:“可别。”
“回头得说我累着你了。”
她蹙眉:“我哪有这般强词夺理。”
男人白莲白气:“我害怕呢,你方才关门的动静,都像是给我立威呢。”
慕凝才不听他的胡言乱语。索性去梳妆台前。
她取了些胭脂首饰,去那足有人高清晰的镜子前坐下。
镜子里的姑娘,秋水眸隐有几分羞涩,乌发似云,雪肤如瓷,双颊泛着绯红。
她梳了个漂亮的发髻,黛眉轻染,朱唇微点。
周澜亦向她走来。
红底金绣的嫁衣一层又一层,慕凝其实都不知穿的顺序,就乖巧的任由他摆弄着,让抬手就抬手。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摇曳生姿。
最后腰带收腰,勾出芊芊细腰。
随即视线一暗,红盖头落下,周澜亦拉着她出了屋子。
他领着她拜天地。再朝着皇宫那个方向。
“母后不能过来,如此,也算拜了高堂了。”
他只提到皇后,半个字没提端漠皇。
等对着皇宫那个方向拜了后,慕凝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指向朝另一个方向。
“还没拜全。”
那是……
周澜亦眸光一颤。
是郊外竹林那边,里头有荣德侯府三百座空坟,有外祖父,外祖母,姨母……
他一时间哑了声。
这样的姑娘,他凭什么不动心?
夫妻对拜后,他似是再耐不住了,手臂一圈,将人狠狠揉进怀里。抱着进了屋子,一脚关上房门。
慕凝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的反应这么大,红盖头跟着坠落。她扒住周澜亦的衣袖。
“合卺酒还没喝。”
周澜亦脚步一顿,抱着人去了桌子前,右腿架在凳子上,方便她坐在腿上,再单手托着她的腰身丝毫不费劲。
腾出的那只手,去倒酒。
他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慕凝愣:“不对……”
话音未落,他俯身吻了上来,渡了一半的酒给她。
她下意识咽下去。
也不知是酒的度数太高过于辛辣,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慕凝心跳的很快,被他压到了榻上。
周澜亦却没动,保持这个姿势盯着她看了半晌。
慕凝被他盯的发毛:“怎……怎么了吗?”
“都没仔细看你。”
“那看出什么了?”
莫非是口脂没抹匀?
周澜亦抽开她的腰带,喜服是他穿的,自然知道如何解。很快,小姑娘被剥的只剩下一件不太合身的肚兜。丰腴饱满之处都要溢出来。
她浑身都白。
身下是极致的红,身上又是极致的白。是致命的冲击。
他咬住她柔软的唇瓣,低声:“没认错。是我要娶的姑娘。”
幔帐被放下来。
僵硬的肩膀与轻颤的腰肢,无一不暗示着她的恛惶与无措。
脊背被他捧起。
他即便控制了力道。
可尺寸不匹配,她还是疼的面色的一白。粉白的指尖渐渐用力,在男人臂膀上划出一道痕迹。
嘴里忍不住呜咽,又被他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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