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走近:“前些时日就闹牙疼,还吃糖?”
白嫣忙道:“不吃了不吃了,这不是没吃几口就被逮着了。”
“你这几日怎么老往外跑?”
白嫣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心虚:“我就是出门转转。”
“真的?可我怎么得到消息,你前儿打了成世子。”
白嫣理直气壮:“谁让那登徒子说要娶我?我是他配肖想的吗!”
“阿姐,我才是你妹妹,你不能听信他人胡言。”
“再说了,什么叫做打他,我可没动手,打人我还嫌手疼。是他眼巴巴让我消消火气,我顺嘴便说你打自己一巴掌我就消气,谁知道他真打啊,对自己够狠。”
白嫣矜娇抬了抬下巴:“爱慕我,又得不到我,我都替他难受。”
端漠皇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午夜梦回,他也总是梦到他。不该有的欲念滋生。
再后来,先皇一身龙袍,让钦天监定下婚期前特地将他叫入皇宫问话。
“那白大小姐皇儿相处的如何?”
“朕当时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合眼缘,这孩子好,才情样貌可都不差,就该是我们皇室的儿媳,要不是太子已娶妻……”
先皇一顿,止了话。
“你的婚事过去,朕就该给你七弟相看了。他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朕将她指给你,你那其他几个兄弟,明里不说什么,可背地里都指责朕偏心,你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朕就盼着你们这些小辈和和美美的。”
什么偏心!
父皇明明眼里只有太子!然后就是七皇子!
给他指婚,无非是一种补偿。
和皇位无缘的补偿。
端漠皇压下不适,笑着道:“白家大小姐甚得我心,父皇挑的自不会差。”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要什么女人会得不到?
娥皇女英亦是佳话。
白嫣,他同样唾手可得。
总要徐徐图之,不急。
后来,他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明知七弟对皇位无意,可朝臣服他敬他,就成了端漠皇心里的一根刺。
他对七皇子下了毒手。
那时七皇子的死,百官对他颇有微词,又有敌军来犯,江山动荡,这个位置他还没坐稳,端漠皇也就不急着让白家二小姐入宫。
可谁知,她毫无征兆的招婿了。
端漠皇忍着怒火和怨气,含笑去问白鸢问。
“你妹妹快成亲了,怎么之前不曾听你提及。”
皇后:“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娘家的事何必在您面前提。”
她说:“家里没有男丁,嫣儿不舍离开双亲,早早就有了招婿的心思,可……这到底是不光彩的,父亲劝不动,也便随她折腾了。”
“嫣儿心疼姑爷,家里又不讲究排场,这婚事也不打算大办,皇上您也不必过去,我回去一趟就够了。”
端漠皇问:“是哪家儿郎入了她的眼?”
“小妹看上的,自然就是好的,那人叫重渊,寻常人家出身,不识字,不会武,可为人老实,话也不多。”
“皇上您是知道的,这自古以来招婿就招这样的,如此才好拿捏。”
皇后:“两人感情好得很。”
躺在榻上昏迷的端漠皇指尖微动,皇后的声音逐渐远去,随即换上张太医的声音。
“蒙时,你总算来了,快给皇上瞧瞧。”
可端漠皇摆脱不了虚幻的回忆。
他好似掉入深渊。
重渊,重渊,从深渊里得以重生吗?
他看到那个笑颜如花曾问你可是我阿爹门下门生的女子,用冷漠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她那张嘴,都在说端漠皇不爱听的话。
“天子?就你也配?要不是重渊他不屑皇位,看透那些尔虞我诈,哪里还轮得到你!你这一身龙袍是他看不上才让给你的!你却对他赶尽杀绝!”
“你这畜生拿什么同我夫君比!你便是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得!”
在端漠皇靠近时,她拔下发簪抵在脖间,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护着平坦的小腹。
“皇上。”
“皇上。”
“父皇,你醒醒。”
耳边好乱,好多人在说话。
端漠皇心口有什么在翻滚。
榻上的人蓦地睁眼,嘴里喷出一口浓稠的血来。
殿内的人大惊。
嗯,真惊假惊就不好说了。
端漠皇死死看着坐在他床前的周澜亦。
“朕……这是怎么了。”
众太医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去看蒙时。
蒙时收回把脉的手,面色凝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最后他惶惶起身,往后退几步,却不慎撞到了边上的茶几,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得跪到地上,伏低身子,头磕到手背上。
“皇……皇上是……”
声音越来越轻。
他这反应……
嗯,昨天练了一夜的!
出发前该特地演给慕凝看了。
慕凝:……
太医们吓得跟着齐齐跪到地上。
顾太傅拧眉,大步上前:“说!”
蒙时死死咬着唇,这才颤巍巍地问:“皇上近些时日可是夜惊多梦?”
佟公公:“是。”
“皇上可有忽而冷忽而又觉得热?”
“没错,是这样。”
蒙时不敢再问了,他颤巍巍看向周澜亦:“佟公公,可否劳您撩开皇上的裤腿瞧瞧脚踝。”
周澜亦微滞,失态质问:“咳咳……你可知你说什么!”
蒙时不敢再开口了。
气氛就很诡异。
佟公公掀开被褥一角,撩开裤腿,脚踝那处竟有向上攀升的红线血管。
他倒吸一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蒙时不敢说话。
屋内死寂。
终于,周娇娇出声。
他语气沉重悲恸:“是毒。”
端漠皇怒火攻心,对着一屋子的太医:“什么毒?
“和儿臣和慕将军一样的毒。”
疯批:“您的症状和儿臣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语气幽幽:“毒性从脚踝往上攀升,会延伸至小腿,大腿,手,然后就是心脏。”
“会无力,没有精神,吐血,心悸抽搐,身体僵硬,不能走路,呼吸都是疼的。”
周承猛得抬头,眼里闪过惊恐。
怎么会如此?
周澜亦道:“父皇,这种毒少见的很,儿臣死了也就算了,是儿臣命薄,不得他人所用,儿臣认了。怎么就转眼轮到您了?那些前朝余孽当真可恨,这些年躲躲藏藏父皇难以将他们抓捕,他们竟还要对您下的毒手?”
什么前朝余孽,分明是他为了保下周承随口给的交代。
端漠皇青筋暴起,冷冷看向一处。
那是周承所在的位置。
周澜亦的嗓音传到所有人耳里。
“无解,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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