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沉沉叹了口气：“殿下脸色苍白，看着又瘦了，一定是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拖着病体非要来此。”
吃得好睡得好，只是穿得衣袍特地让人改大了几个尺寸，穿着空落落的，不就看着瘦了么。
楚哲成还在纳闷：“不对劲啊。太后托梦周澜亦做甚，她生前对周澜亦也不亲厚。”
鸡同鸭讲的两个人终于对上了话。
朱舜忍着怒火：“还能做甚！一定是地府没有能让她奴隶的人了，以至于她死了都不放过殿下！”
不然，他找不到别的原因！
楚哲成觉得，还挺有道理。
果然，周澜亦那边说话了。
周澜亦幽幽：“皇祖母怨我，怨我在东宫好好的，她却遭了罪。故孤一早就来给皇祖母赔罪了。”
他一出现，就成了所有人留意的对象。
周澜亦想要站起来，然后他尝试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毕竟他太虚弱了。
周澜亦呼吸急促，额间全是汗。
周澜亦最后坐在轮椅上：“孤想给皇祖母磕个头怎么就这么难！”
端漠皇看他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慈宁宫着火一事与你何干？已让人去查了，你何必怪到自己身上。”
“你的心意太后能收到，不必如此。”
周澜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
周澜亦痛苦地闭了闭眼：“儿臣是将死之人，死了就死了，皇祖母身子骨硬朗。儿臣悔恨，那一日受伤的，被火烧死的，脑袋被割的，为什么不是儿臣！”
相比于端漠皇方才的几滴泪，这样的周澜亦看上去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伤神。
周澜亦：“如果可以，孤愿意替太后死！”
周澜亦：“用孤的命换太后的命！”
疯批：“值得！”
身后推他的慕凝：……
要知道方才一路过来时，周澜亦还在懒洋洋问她：“午膳想吃什么？”
慕凝想了想：“想吃舅母做的菜了。”
她许久没回锦园了。
如今哥哥在龙啸山，也不知外祖母她们怎么样了。
慕凝沉思片刻：“让寂七跑一趟回去取食盒，麻烦舅母多做几个菜。家里烧的菜总比外头干净，母后也会爱吃的。”
周澜亦：“还想吃什么？”
慕凝：“想吃糖葫芦。”
“还有呢？”
慕凝想了想，报了五六个街头小吃。
周澜亦乐：“小姑娘身上没多少肉，养着却挺费钱。”
慕凝：……“一些吃的值几个钱？”
小姑娘抿着唇，看着他：“你一个太子，对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发妻，不要那么抠。”
别以为她不知道周澜亦有多富！！
那些低于五千两的宝贝，他看都不看一眼！
早些时日，慕凝不慎打翻了喝茶的白瓷碗。她低头去捡碎片，让周澜亦瞧见了。
“别动。”
慕凝闻声一顿，手下刺痛，指尖被戳出血来。
小伤口而已，慕凝都不在意。她的血也没有周澜亦的珍贵。
周澜亦当时脸色不太好看：“有人收拾，你去捡碎瓷片做什么？”
他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
慕凝：“我听喜公公说这套茶具要六千两。”
周澜亦当时给她上药，不咸不淡，丝毫不在意道：“哦，是吗。”
慕凝很难过。
因为一套茶具碎了一个茶杯，价值会大打折扣，茶杯讲究成双成对，少了一个甚至不会再摆出来用。
她感觉一下子痛失了六千两。
周澜亦却是把她快要愈合的伤口包扎起来，唇动了动不在意道：“小钱。”
嗯，六千两小钱，几个街头小吃，你就说我费钱败家？
听到她说抠，周澜亦眯了眯眼。
哦，是了。
顾允之特地和他说过，娘子和女儿要富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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