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对前夫许哲是彻底寒了心,在和离之后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如今她也不想因为一个不贴心的儿子,再度与许家扯上关系。
说她冷漠无情也好,说她太过凉薄也好,如今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母妃,今后她只要好好奉养母妃,为她养老送终便是了。
凌欢有点唏嘘,纯孝郡主如此坚强的人,却被逼得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可见许家对她的伤害有多大,算了,她本来也是一片好意,既然纯孝郡主不愿意,她倒也不必勉强。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在她心里,旭儿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可纯孝郡主不是,她除了儿子还有母亲,儿子已经被养得和自己离了心,她不愿意将儿子要回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要回儿子,就等于与许家牵扯不清,若是她没有估错的话,许家应该是投靠了宗室,毕竟那许哲多年来与宗室的关系十分密切。
她记得上辈子秦意登基后,许哲被晋封为史部左侍郎,以秦意刚愎自用的性格,若是许哲不是其心腹,他绝不会重用许哲。
要知道上辈子秦意登基后,可没少打压那些保皇派和中立派,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李大人正是其中之一,她从叶兰口中得知,李大人因为兵部尚书何赞蒙冤而死,愤而冒死进谏,最后为了明志在正乾宫门口的石柱上一头撞死。
叶兰当时因为小权子的关系,被调去了御膳房,成了送膳宫女,在李大人自尽的时候,她刚好送膳去正乾宫,正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现在想起来,她仍然记得叶兰被吓得浑身发抖,对她说皇上的性子越发残暴了,那天不但李大人死了,还死了好几个官员,正乾宫外堆着好几具尸体。虽然凌欢不知道那些死了的官员是谁,不过想来应该都是忠心正直的官员。毕竟秦意上位后,任人唯亲,大肆抬举宗室和自己的心腹,对保皇派和世家皆有打压。
收敛心神,凌欢缓声对纯孝郡主说道:“如此也好,许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家,但你儿子终究是许家的嫡长孙,想来许家也不至于会苛待他,你现在还年轻,日后看到合适的再找个郡马,孩子日后有机会再生就是了,如此也能让你母妃安心些。”
“是。臣女都听娘娘的。”说到自己日后再嫁的事,纯孝郡主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或者露出扭捏之态,她本来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她虽然和许哲和离了,但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也没想过要为许哲守一辈子,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配。
“你能想开就好。”凌欢露出一丝笑意:“哀家最担心的就是你想不开。”
在凌欢看来,纯孝郡主还年轻,若是就此孤老一辈子未免有点可惜,她自己是迫不得已,但她却不愿意看到纯孝郡主如此。
“娘娘放心,臣女已经放下了。”纯孝郡主有点嘲讽地笑了笑,她对许哲其实一点感情也没有了,若说之前还有些不舍,但在许哲在与她和离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养在外面的外室和外室子接许家的时候,她就彻底寒了心。
她与许哲成亲六年,她十六岁便嫁给了他,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因为她出身宗室又是县主的缘故,许哲并没有纳妾。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儿子也已经快六岁了,哪怕她与他和离了,她心里还是感激他这些年对她一心一意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男人在她面前表现得一往情深,一副绝不纳妾的模样,背地里却养起了外室,在得知此事之后,她简直被恶心得一整天吃不下饭。
什么一生不纳二色,什么二人携手白头偕老,这些都是骗人的,他确实没有纳妾,可却养了外室,并且还让外室生下了孩子,这样远比纳妾更令人恶心。
“主子,审问张使的结果出来了。”容萱带着一身血腥气走了进来。
“娘娘,臣女先告退。”纯孝郡主见凌欢有事要处理,十分识趣地提出告辞。
“去罢。”凌欢挥了挥手。
待纯孝郡主离开后,凌欢这才看向容萱,问道:“结果如何?他可招了?”
“一开始张使咬牙不肯招供,哪怕受了刑也不肯开口,后来几个犯人被莫名毒死,张使或许是想到幕后之人想要灭口,这才肯开口。但他只是承认了税银确实是被他所贪墨,但有关税银的去向和账册的下落却拒不交代,只提出一个条件,希望娘娘能够派人去西区一处院子保护一对母子,那对母子是他的外室,对他的事一无所知,他说,若是娘娘能够保下那对母子的命,他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包括账本全部交给娘娘,甚至可以供出幕后之人,以此戴罪立功!”容萱面无表情地说道。
“笑话!”凌欢愤怒地一拍案台,冷笑道:“犯下如此大罪,他已经自身难保,竟然还想要威胁哀家?这个时候他不说保住他的妻儿,却想尽办法去保一个外室,简直是可笑之极!”
张使十来年贪墨了数千万两税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户部这件案子牵扯太大,一旦罪名证实,就是株连九族之罪,张使这个时候若是有点良心,也应该想尽办法去保住妻儿的性命,可他却没有,反而对一个外室念念不忘,由此可见这个男人凉心薄幸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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