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没别的，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她本就是姑姑的女儿，两家人亲上加亲是好事，他若决心要娶她，必定会一生一世像父亲待母亲那般，疼她爱她宠她。
顾樱噗嗤一笑，看看秦氏，又看看叶轻迟，认真道，“舅母，他对我……真的挺好的。面圣请旨的事情，舅母和表哥也都知道了吧？虽然我名声不好，但他没想过要委屈我。”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秦氏抿了抿唇，听到赵长渡请旨的事，她也吃了好大一惊，要不然也不会匆匆忙忙就到伯府在走一趟。
“阿樱，你真的决定了？”
顾樱颔首：“决定了。”
秦氏默了一会儿，在脑中飞快将几家关系整理了一遍。
她纠结极了，这些势力都是其次，“他那心上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也不介意？”
顾樱微微一笑，“不介意，我相信他已经放下了那段过往。”
秦氏再无别的话可说，她性子就是这样，一旦想通了，便只往前走，绝不瞻前顾后。
她笑道，“既然你决定了，那舅母全力支持你！你只管嫁去赵家，日后赵长渡那小子要是敢负了你，你舅舅那一张嘴也能让他好看，舅母就是豁出老命也不会放过了他去。对了，舅母这些日子便给你准备好添妆，还有，你的嫁衣可要自己绣？你祖母和大伯母定然不会用心，这事儿还是交给舅母来得比较好。”
顾樱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樱，你不要被我母亲吓到了。她只是一腔热情，急需在你的婚事上挥洒。”叶轻迟担心顾樱会反感母亲插手太多，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叶家没有女孩儿，你是独一个，自然要宠上天去。”
秦氏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道，“是啊，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只是你舅舅不让。你是咱们叶家唯一的姑娘，你的婚事，我难免高兴了些，阿樱，你不要拒绝舅母可好？舅母也没别的地方能帮你了。”
顾樱握住秦氏的手，嘴角微扬，“舅母，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成婚那日，我想穿母亲出嫁时穿的那套嫁衣……”
秦氏一怔，眼睛瞬间红了红，好半天，她才哽咽道，“好……好啊，要是阿灼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顾樱眼眶微酸。
想起自己上辈子那么喜欢江隐，嫁给他的时候，满心期待的亲手缝嫁衣。
她女红不好，就找人恶补，花了好长时间，手指头不知道戳了多少个洞才做好了自己最满意的嫁衣。
可那又如何？
嫁到江家的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江隐也不会因为她在嫁衣上的努力而多爱她一份。
既然这样，那何苦在成婚这事儿上白费心力？
她不想再取悦男人，也不愿意践踏自己的尊严去讨好男人，她只想让母亲看到她成亲时穿着她曾经穿过的嫁衣的样子，让母亲在地底下为她感到欣慰。
谈起已经逝去的叶灼宁，几人都沉默了好一阵。
顾樱其实并不想让大家再为母亲感到难过，笑道，“舅母，表哥，我有件事，想求你们帮帮忙。”
秦氏就怕顾樱不麻烦自己，抹开眼泪笑了，“你说，你只管说，现在就说。”
……
从顾府出来。
顾樱乔装作叶家的丫鬟打扮，扶着秦氏上了马车。
马车往前走了一段，秦氏道，“阿樱，你还要去何处？我让轻迟送你去。”
顾樱跳下马车，“去王太医家。”
秦氏忙瞪儿子一眼，“还不快下去？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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