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男人目光看去，看见阿樱身侧天真单纯的顾霜。
她们两姐妹关系要好，相携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路过符迅之身旁，顾霜红着脸，顿下脚步，急切中将手里一个荷包悄悄塞进了那老实男人手心里。
符迅之红了脸，叶轻迟眼神却更黑了些。
赵长渡轻笑一声。
叶轻迟脸色却暗沉下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沉了沉，“世子笑什么？”
赵长渡笑得慢条斯理，意味深长道，“笑你叶大公子也有今天。”
叶轻迟神情越发难看，原还能维持冷静，在看见符迅之将那荷包小心翼翼放进袖口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强压着情绪，心情更加烦躁，想起顾霜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蠢丫头，竟然在向那个一无所成的老实人示好，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愚蠢。”
赵长渡却挑了挑眉梢，“既骂她蠢，又何苦在她身上费心思？”
叶轻迟皱眉，“我何时在她身上花心思了？”
赵长渡笑笑不说话，他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儿，瞒不过浮云楼。
叶轻迟意识到这汴京处处是他赵世子的眼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反驳道，“她与阿樱要好，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疼爱，没有别的，你莫要多想。”
赵长渡淡淡的看他一眼，仿佛洞悉了他隐匿在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
叶轻迟烦躁道，“赵世子，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赵长渡悠然自得道，“她与符家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初，你若想要她，现在想办法还来得及。”
“你以为我是你那般土匪性格？”叶轻迟不屑道，“抢来的婚事，于我而言，一无是处。”
赵长渡目光沉黑，幽幽道，“可若不抢，就连片刻拥有都没有。”
就像他，他就无法眼睁睁看着阿樱嫁给别人，除非他死，否则，谁也不能娶走他的阿樱。
叶轻迟闻言抿紧了嘴角，以他叶家清正的家风，断然做不出强抢婚姻的事。
他深知自己想要什么，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
人就是如此，越是清醒，内心越是痛苦。
而且对顾霜来说，她爱符迅之，符家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至于他……只需要继续将她当妹妹一样，在她新婚那日，奉上一份贺礼，祝贺她与别的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自嘲一笑，淡声道，“喜欢未必是得到，说到底，有缘无分的人不能强求。”
赵长渡不再说话，他清楚叶轻迟这样的性子，劝也无用。
顾霜早日嫁了也好，让叶轻迟早些放弃，再择一门良缘。
“世子爷，叶大公子，真是让奴婢好找！”
郭公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笑了笑，说是陛下请他们去御书房叙话。
赵长渡回身，淡漠的往畅音阁主位上一看，空荡荡的龙椅上已不见天启帝的身影。
李灏病弱的拢着披风坐在绾妃身后，淡淡的朝这边看来。
赵长渡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和叶轻迟一道往御书房走去。
赵长渡等人一走，李灏沉冷的视线这才转向不远处的宁姒。
见她低着眸子，注意力也不在戏台子上，从他的方向看去，女子身形纤弱，云鬓雾鬟，下颌尖尖，脸上不再是昨夜的惶恐不安，他眉眼才稍微舒展了些。
昨晚是他太冲动了，不该那么对她。
她可怜兮兮的哭了一夜，今晨起来，一双眼睛红肿着，让人见了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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