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下下打量着周胜利,当着他的面训斥女儿:“长相不能当饭吃,浩宇是县长的儿子,在县公安局工作。你找的男朋友有他那么有背景的家庭,那么体面的工作吗?”
单玲玲爸爸觉得她当着周胜利的面话说得过分了,批评她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单玲玲反驳妈妈道:“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他吗?打架斗殴,猥亵yòu女,没有个当县长的老子,他不是在公安局工作,是在公安局监狱里蹲着。那身白警服,穿在他身上都变成黑的了。”
估计那个叫浩宇的为人不怎么的,说起他的事,妈妈也理亏,“你说的那些都是小时候犯的错,他有一个厉害的老子,不管犯了什么错,还能当上警察。没有一个能行的老子,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还不得在乡下工作。”
她这句话明显是表达了对女儿与周胜利谈恋爱的不满。
周胜利并没有真正与单玲玲谈恋爱,只不过临时客串了一下男朋友的角色,所以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单玲玲的爸爸、外贸局单局长一直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寻找着话题,“听玲玲说她回来了,你还要在村里住下去?”
说到工作上,周胜利也感觉从困境中解脱出来,“是的,我的任务目标是帮助这个村摆脱全乡经济发展滞后的现状。”
“今年有没有希望实现你的目标?”
“在单局长您,不,在单叔叔您的关怀下,今年完全可以实现预期目标。外贸局扶持的草编和长毛兔养殖两个项目,预计到年底可增加二十多万元收入,全村人均二百元,养猪由传统饲养改为科学饲养后,也能增加十多万元收入。”
说起村里的发展,周胜利两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去年山后村的人均收入低于全乡平均水平一百多元,如果人均提高三百元,估计在全乡应当进入前三位。明年外贸生产这一块只要市场没有大的波动,我们的目标是收入增加两到四倍。”
单局长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国际市场不会有大的波动,关键是看你们那边有没有后劲。”
周胜利自信满满的答:“有后劲。在单老师,玲玲的指导下,入户的一代种兔无一死亡,二代兔第一茬繁育成功了六百多对,第二茬现在已经开始繁育。我们计划在村里着重发展养殖大户,走规模经营的路子。”
单局长受他情绪感染,也兴奋起来,“省局要我们三年内把养殖规模发展到一万对,我没有敢答应,有你们的工作作后盾,看来这个目标能够实现。”
周胜利心中有个想法,刚要开口又觉不妥。
单局长鼓励他说:“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说。”
周胜利说:“您是领导,我这是班门弄斧。我想说的
是长毛兔这项业务要想做大,你们县局不能把它放在一个科里,应当像草柳编那样独立出来,由单玲玲为主负责。”
单局长笑了,“你这趟来不是认门的,是为玲玲要官的。”
单玲玲妈妈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也感觉周胜利好像是来谈工作的,对他不像刚进门时那么冷淡了,主动问他:“不伙子多大了?”
周胜利回答:“二十。”
单玲玲抢过话道:“二十三了。”
单局长与周胜利的话被他爱人打断了,担心她把话题放在女儿的亲事上,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这样的相法,到时候不好下台,把话题又回到山后村的发展上:
“今后的经济发展全放在长毛兔养殖上,路子未免有些窄。”
周胜利回答说:“我是学习农业科技的,把重点放在农业科技上面。今年在涝洼地里试种了近二百亩水稻,变一年一种为一年两种,明年把所有涝洼地都种上水稻,可以增加上百万斤粮食。我与村两委商量着重点发展保护地栽培。”
单局长问:“什么是保护地栽培?”
周胜利说:“凡是在由人工保护设施所形成的小气候条件下进行的植物栽培都是保护地栽培。我在山后村现在已经试点的是花生地膜覆盖,计划今年冬天发展几个温室养料大棚,过年的时候把新鲜的蔬菜供应给城里人的餐桌上。”
单局长像个小学生一样耐心地问道:“过年的时候都能生产哪些蔬菜?”
周胜利说:“西红柿、黃瓜、辣椒,凡是夏天有的都能生产。别说蔬菜,就是水果,冬天也能吃得上。”
单局长心里高兴,向周胜利说起了他的想法:“我们外贸局下面的科室从事多项经营业务,逢年过节各级都要去走访,我最愁的是选择送什么礼物。送贵了是行贿,送贱了人家说咱小气。咱们北方人送海参、虾米,人家南方人空运挂果的桔子树,花钱比咱们少,看上去比咱有品位,很受欢迎。”
周胜利说:“今年过年你们可以送蔬菜礼包,我让刘锦花她们编一部分带着吉祥字样的礼包,把各类蔬菜打成一包,保准花钱不多还受欢迎。”
他对单局长说:“咱们北方的苹果做成盆景,寓意比南方的桔子也不差,他们送吉祥如意,我们送平平安安。”
单局长一拍周胜利膝盖说:“你能做出挂果的苹果盆景,我先包他二十盆,一盆一千元。”
单玲玲母女插不上话,一直坐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谈工作,单玲玲听着两个人谈起了买卖,戏谑周胜利:“你不是技术人员吗,什么时候变成奸商了?”
周胜利道:“你没听上面文件说吗?无商不活,搞活一方经济离不开商业。”
正说着话,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单玲玲妈说道:“是你丁姨来了。”
单玲玲做得距门最近,却一动没动,“谁的客人谁放门。”
妈妈瞪了她一眼,走过去放开门,热情地打着招呼:“她丁姨,大热天的,快进屋。”
“浩宇这身警服穿在身上太神气了,一看就是个男子汉。”
家里来了客人,周胜利虽然也是客人,但也与单玲玲家里人一同站了起来。
“他是谁?”
一个身材纤细单薄,着一身警服的男青年进屋后没与单玲玲的父母打招呼,带着敌意地看着周胜利,很不礼貌地向单家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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