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汉子道:“第一个,待一会我出去宣布,咱俩结拜为异姓兄弟,我兄弟的老乡在斧头帮的地盘上不论卖什么东西都不能收保护费。当然,你要看得起我咱就真结拜,你要看不起我就当口头一说。第二个,这天也近午了,我单独请兄弟吃个饭。”
周胜利道:“第一个问题我答应一半,是不是真结拜,等到咱中午吃饭时再说吧。不过你要说得说得让人相信,我姓周,叫周胜利。”
虎头汉子两手一拍,“兄弟痛快,我现在出去宣布了。”
两人离开市场管理办公室,又回到先前打架的地方,虎头汉子高声宣布:
“斧头帮的各位兄弟,今天我胡某人给各位宣布一件事:我和这位周胜利周兄弟结为异性兄弟。从今往后,我兄弟的老乡就是我胡某的老乡,我兄弟的老乡在我斧头帮的地盘上经商的不收一分钱的保护费,各位记下了!”
斧头帮二、三十人齐声答应:“记下了!”
狼堂堂主接着喊道:“为了庆贺我大哥和周兄弟结拜,我狼堂免收这个市场所有人一个月的保护费。”
这一战,周胜利在江海市有了一个帮会老大的异姓大哥,他一人独挑斧头帮的故事还被龙山在江海设摊卖菜的摊贩们口口相传,在全江海市的农贸市场,几乎所有摊贩都知道龙山商贩家乡有个能打的领导,一人挑战了一个帮会,使所有龙山人在江海出摊不用交保护费。
虎头汉子道:“各堂都领回吧,娇娇比武时违规,回头与我一同陪着周兄弟吃饭,向周兄弟赔礼道歉。”
他又来到庞所长面前:“庞所长,我把这位周兄弟暂时借一会,中午饭后再还回来,行吗?”
庞所长犹豫着说:“中午我们所里打算给周书记和蒙东来的各位同行接风的,这周书记不在……”
虎头汉子道:“接风有他们几个,我只借一人。”
乔嫣然说:“把客人交给别人显得我们慢怠客人,庞所长你们招待蒙东的同行,我代表你陪着周常委去斧头帮作客。”
庞所长道:“这样倒是可以,只是你是分局领导,对你不礼貌。”
齐文敏酸酸地为乔嫣然帮腔:“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庞所长你就让她过去吧。”
周胜利之所以愿意与虎头汉子一同吃饭,一来是为了龙山在江海经商的摊贩,二来对方已经对外宣布二人是结拜兄弟,他只是从外表上看对方人品不坏,但还需要加深了解。
蛇堂堂主“咯咯”笑着说:“周兄弟中午是我大哥的,今晚上可就归姐了。我听蒙东的人有的喊你周常委,有的喊你周书记,姐我睡了那么多男人,就是还没睡过那么大的官。”
虎头汉子眼睛一瞪,训斥道:“娇娇莫要胡说。”
他又对周胜利和乔嫣然道歉:“两位莫信我妹妹胡言,她这个样子全是装的,其实还是chǔ女。”
娇娇气得直跺脚:“大哥你揭我的底,往后我不听你的了。”
她又拉了拉乔嫣然的衣袖,小声说:“我大哥给你交底了,我不会睡了你的情哥哥的。”
乔嫣然脸色徘红,道:“他也不是我的情哥哥,只不过是前天晚上你们鹰堂堂主要非礼我,是他救了我。我和他也就是那次认识的。”
娇娇脸上第一次现出忧伤的神色,劝她说:“救命之恩,你看上他就能以身相许。你长得漂亮,有那个本钱,又有个好职业,也有那个资格。不像我,过一天乐一天,说不定哪天被人家砍死砍伤,也说不定哪天就进局子里了。越是看好的人越不能伤害人家。”
乔嫣然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被部队相中,从部队出来进了工商行政部门,从没与帮会、无业人员打过交道,以前总认为他们是社会的渣子,却从没有走进过他们的内心。
从娇娇忧伤的眼神里,她看到了这些帮会人员的另一面。
虎头汉子把周胜利等三人带到一个小酒店内的小包间里,让娇娇点菜,他则向周胜利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叫胡通,出生于一九五0年,属老虎的,曾在云南西双板纳插队,前几年回来后没有正式工作,凭着插队时跟着同队知青和当地山民学的武术打下了一片天地,形成了自己的帮会。
他姓胡,又属虎,花钱在胸前纹了个虎头,给自己的帮会起名叫虎头帮,但当地人发音“虎”“斧”不分,社会上喊他们斧头帮的人反而比喊虎头帮的人多,他们干脆丢弃了最初的名字,自称斧头帮。
他给帮会订下了几条规矩:不能伤人性命;不能诬辱妇女;不能抛弃兄弟。
帮里的兄弟受人欺负,本堂的堂主必须去找回面子,堂主出面不行,帮主出面。
帮里的兄弟因帮会的事受伤致残,或者进了监狱,帮里必须负责他父母和老婆孩子的生活。
斧头帮里本来全是男性,后来他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下了差点被诬辱的娇娇,很揍了那个把她灌醉正要行不规的男人一顿,把无家可归的娇娇收留下来。
娇娇姓佘,随母姓,父亲姓什么她母亲也不知道,反正是与那个人风流一夜后有了她。
母亲说她娘家人人会拳,因为怀了她怕被家里人逼着流产跑了出来。
母亲靠表演柔术收入维持母女二人生活,在她十多岁的时候,母亲在一次表演中,没有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打开封闭的箱子盖子闷死在里面。
她凭着跟母亲学的蛇拳在流浪儿中间打出了地位,手下有了一帮小姐妹。
再稍大一些,她也像母亲一样碰到了一个道貌岸然的风流男人,被他迷得颠三倒四,直到被他用酒灌醉扒下衣服却无力气反抗时才明白,自己又走了母亲当年走过的路。
幸亏虎哥酒醉误入他俩所在的包间,打倒了那个男人把她抱了出来。后来她把小姐妹召集到斧头帮里组建起了蛇堂。
酒菜上来,虎哥道:“我们江海人不爱喝酒,我是在云南下乡时学会的喝酒,酒量不如你们北方人大,咱哥俩喝这一瓶白的。娇娇,你陪着工商局领导喝啤的。”
佘娇娇这几年一直在帮会里生活,虽然被虎哥揭了老底后说话不再那么酸声浪气,但依然野性十足:“要我喝娘们酒也行,靓妹得答应与我一样喝。”
乔嫣然知道她是有意挑战自己,疑心她看上了周胜利把自己当成了情敌。如果是这样,自己更得应战!说道:“我十三岁当兵,部队上喝酒从不分男女,客随主便,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
两个男人之间一片祥和,两个女人却拉开了对战的架式。
佘娇娇道:“不用酒杯,人手一瓶。”
乔嫣然说:“这是我们当兵的人的喝法。”
喝酒主要是说话交流。
虎哥问周胜利:“我听到工商所的庞所长喊你周书记,你是什么书记?”
乔嫣然说道:“你这位周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县委常委、镇党委书记,县处级干部。”
虎哥当年下乡时那个农场的场长就是县处级干部,对他们这些知青小年轻来说,绝对是高高在上。
他举起酒杯,说:“周兄弟能文能武,放在过去就是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前途远大,为兄祝你步步高升。”
两个人均喝光了杯里的白酒。佘娇娇啤酒瓶与乔嫣然的酒瓶一碰,“咱也干了。”
她一扬脖子,把酒瓶倒竖,瓶口含在嘴里,瓶里的啤酒似乎有一股压力压着,带着“哧哧”的声响往她嘴里灌。
她的喉咙就像打开了阀门的水管,根本不用咽,酒自动地流进了她的肠胃里。
不到十秒的时间一瓶啤酒就没了。
再观乔嫣然,依然像前天夜里那样,俏脸上扬,粉颈外露,酒瓶斜倾,瓶口朝下,与红唇似触未触,瓶中啤酒徐徐流淌进她半张的樱桃小口里。
白天光线清楚,周胜利看得见她的喉咙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将入口的啤酒缓缓咽入口中。
从动作姿式上看,她的喝酒动作优雅xìng感,引人遐思,较佘娇娇更胜一筹。但从速度上看,她整瓶酒喝下用了约一分钟的时间,较佘娇娇慢了很多。
周胜利对佘娇娇称赞道:“佘堂主用内力把酒从瓶里摧出,功夫了得。”
佘娇娇“咯咯”娇笑道:“周兄弟对你未来太太可是护得紧哟,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靠内力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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