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后,周胜利去地委组织部报到。虽然还是副县级,但却是部门一把手,这次是地委委员(相当于地级市,常委)、组织部长于化鲤给他谈话。
于部长说:“临蒙长途汽车站是国内客流量最大的汽车站,代表着临蒙的形象。这几年来,围堵在车站周围的小摊小贩越来越多,从卖熟食、当地特产食品发展到几乎所有日用品,价格低得出奇,没有一样是真的。”
“这些不法商贩严重损害了过往乘客的身体健康,损害了临蒙地区的形象。今年年初地委研究决定以地区工商局为主,联合工商、税务、公安等部门,成立了市场整顿管理办公室,由工商局一名副局长兼任办公室主任。半年多过去了,车站周围秩序依旧如故。”
“地委前几日研究把市场整顿管理办公室独立出来,作为二级单位。在研究一把手的时候,林专员专门点了你的将,说你有主意。全体地委委员一致通过,你担任办公室主任兼书记,办公室临时设在临蒙长途汽车站办公大楼上,工商局那边已经安排了几名工作人员,对这些人你酌情处理。”
“地委希望你过去后能尽快打开局面,消除临蒙汽车站附近的不法商贩给临蒙地区带来的负面影响。”
关于生活问题,于部长说:“你们清明书记说了,你在洪蒙用的车和驾驶员一同跟你过来,你们两个临时住地区招待所,你住单间,驾驶员与其他部门领导的驾驶员全住一间。”
周胜利表示要全力以赴干好工作,不辜负地委的期望。对于怎样处置这些商贩的问题,周胜利说:
“我在乡镇工作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现象,摊贩越赶越多。我们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因势利导,建起了蔬菜批发市场,推动了全县蔬菜生产的发展。我想,两者有相似之处。”
谈过话后,于部长安排一名副部长带着周胜利到市场管理办公室宣布他上任,原兼任办公室主任的地区工商局副局长从工商局往办公室这边赶,一同参加会议。
市场管理办公室占用了长途汽车站十七层大楼的最顶层,十几间办公室屋门上都挂着牌子,什么市场科、税收科、治安科,等等,但多数锁着门。
正对着电梯的一间屋门上方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办公室”三个字。
副部长和周胜利进了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性员工正在打电话:“主任,新任大主任马上就到了,领导们还没见一个,什么?让我接待?是领导不是客人,我怎么接待?”
周胜利一脚踏进屋内,男性员工看了周胜利一眼,年纪还没有自己大,马上客气地说道:“你走错楼层了,下面才是你们站的办公室。”
周胜利说:“没走错,这层楼是市场管理办公室的办公场所。”
紧随其后的地委组织部副部长进屋说:“他就是你们市场管理办公室新上任的周主任。你们彭局长过来了吗?”
男员工说:“彭局长来了,进来就安排我通知人来上班,迎接新来的周主任。我带着两位领导过去。”
他把副部长和周胜利两个人带到最靠里边、门牌上写着“主任”的门前,敲了敲门,推开门说:“局长,周主任过来了。”
工商局副局长、市场管理办公室原主任彭吉安站起来热情地迎上前。
周胜利后撤一步,让副部长先同彭吉安握手。领导为先是官场上的规矩。
彭吉安明显带假的说道:“我局里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好不容易把领导和周主任盼来了,我也好交差了。”
然后又迎上前握着周胜利的手,“早就听说周主任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
周胜利说:“年轻意味着缺乏经验,彭局长是专家,可要传真经呀。”
客气一番,三人坐下,刚才带领周胜利进屋的那个男员工进来给三个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正要往外退出,彭局长将他喊住了,对周胜利介绍说:“他叫张志强,刚从部队转业。”
又对张志强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周主任。”
张志强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喊了声:“主任好!”
彭局长问他:“来了多少人了?”
张志强答道:“本单位来了两个,协作单位来了三个。”“你继续通知,人到的差不多了来说一声。”
张志强退出后,彭局长介绍起市场管理办公室的情况:
办公室目前本身员工十五人,除了刚进来的那位张志强
外全部没有编制。工商局、税务局和公安局各安排两人在办公室这边,一共二十一人。
这半年多来,我们每天分成三组,每组由一名中层干部带班,分早、中、晚三次到市场进行综合治理,欠税的补税,欠费的补费,干扰执法的由公安机关依法处理。
经过一段时间后,这些不法商贩学乖了,与我们工作人员打游击,看见我们的人就跑,我们的人刚走就又回来。我们疲于应付,腿都跑细了,还没少挨批。
周胜利问:“中层干部包括不包括在这十五人中?”
彭局长说:“现有七名中层干部,工商、税务和公安上各有一名,是兼职;我们自己的这十五人中有四个是中层干部。”
“几天之前市场管理办公室不是属于地区工商局的吗,怎么会有十多名不在编的人呢?”
周胜利问道。
“这个,这个,”
彭局长吱唔着说道:“前段时间地区发文市场管理办公室从工商局独立出来,我们的工商干部谁都不愿来,原来在办公室这边的几个人除了张志强外全部要求回原科室,局里又临时研究配了十四个人。”
副部长明显不满意他们的做法,“你们现在的四个中层干部也是才调进来的?”
“是的,我想着不能交给新主任一个残缺不全的市场管理办公室吧,就研究任命了四个中层干部。”
周胜利面带不悦,“他们的任职是工商局党组研究的?”
“不是,”彭局长说:“这些人不在工商局编制。”
副部长问:“他们的身份是不是符合调往政府职能单位,你们审查了吗?”
彭局长说:“按政府职能部门干部标准,可能多数不合适,只是,他们都是局里的领导亲属,还有的是地直单位领导的关系,我也不好拒绝。”
周胜利明白了,彭局长是乘着自己未到任,不仅调来了他和其他领导人的关系户,还把中层领导位置先占了,但对张志强一人在编感到好奇。
彭局长说:“张志强是在部队上打人受处分回来的,性格乖僻,在科里混不下去了才被安排到这边,市场管理办公室独立出来后,他科室里的科长不要他,没地方回。”
周胜利感到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说道:“局长手里有没有这十五个人的名册?”
“有,有,有。”
彭局长连说了三个有,从抽屉里拿出两页纸,说:“这些人的材料我都给你放到抽屉里了。”
周胜利接过名册,对二人说:“时间不早了,有几人人开几个人的吧。”
副部长的脸早就阴沉着,不愿意再坐下去了,听到周胜利的问话,说了一个字:“开。”
在本层楼的另一端有一处能坐得下几十个人的会议室,主席台的长条桌后面摆着三把椅子。下面坐着十个人,身穿公安、工商、税务制服的各有二人。
周胜利想到了工作难以开展,但没想到到任与下属的见面会竟如此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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