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小手的主人脸上露出阴谋得呈后的笑容,但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了:自己的手连同钱包一起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攥着,疼得他直呲牙。
“我的钱包!”
龙爱民看见两个细小的手指正夹着自己的钱包。
周胜利伸手取下钱包递给龙爱民,没提防夹着钱包的小手像只泥鳅一样乘机从他手中滑出,人也像只泥鳅一样在人缝里快速地滑出。
周胜利运起潜龙功,也与小偷一样地在人缝里滑行着。
小偷逃出服装批发区,刚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看见抓他的那个大个子正站在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又一躬身要从周胜利裆下逃走,周胜利迅速地夹裆锁住了他的去路,伸出卡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溜不出去。
小偷身高不足一米四,看长相有十一、二岁,声泪具下地哀求道:“大叔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偷不到钱他们就打我。”
龙爱民也跟了过来,见小偷实在可怜,也帮着求情:“胜利哥,放了他吧,挺可怜的。”
周胜利对小偷道:“别先喊叔叔,咱们两个还不知谁大呢。”
小偷不懂地问他:“叔叔说的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是标准的没过变声期的儿童声音。
周胜利在他脊柱上拍了一掌,“我第二掌下去你就真的永远不再长高了。”
小偷身上一阵骨节响,很快身高接近一米七,比龙爱民还高出一点,说话也变成了成年人的声音:“好眼力,好功夫。”
周胜利看了看表,把自己的钱包递给龙爱民,说:“这身衣服我掏钱,你自己去挑。”
龙爱民知道他要审这个小偷,接过钱包回到了批发专柜。
周胜利对小偷说道:“我问你话,你如果实话实说,我不把你交给公安,你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交给公安处理。”
小偷说:“我还养着四个孤儿,不想被公安拘留。”
周胜利问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小偷道:“我是孤狼,不入伙。他们那些人专门偷老年人。这帮人太坏了,自己不动手,训练小孩子去偷,我要是有本事,把他们全杀了。”
周胜利道:“你偷当兵的,比他们强不到哪里。”
小偷争辩道:“那个女的褂子四个兜,是当官的,她去的那个地方也是有钱人去的。”
周胜利问道:“我看你手脚挺麻利,跑起来像个泥鳅,滑不溜鳅的。”
“那是,我这泥鳅功是童子功。”小偷得意地刚要吹牛,看见周胜利脸上笑嘻嘻的,又改口说道:“你更利害,我还是被你给抓到了”。
周胜利说:“不瞒你说,我练的是潜龙功,你练的是泥鳅功,我的功正是你的功的克星。”
他很郁闷地问:“好几年了,从来没有人怀疑我是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胜利道:“你的功夫虽然在,但你不是演员,你的眼神还是成人的眼神。”
他看着他叹息道:“你枉有一身好功夫,做了梁上君子,你的师父知道你沦落到今天,会被你活活气死的。”
小偷道:“我的泥鳅功师父早就死了,小偷师父被人打残废了,全靠我偷钱养活。”
周胜利刚听张大伟说扒手有师承,又听这个小偷说他有师父,新奇地问道:“学习武功要靠练功,小偷也练功?”
小偷道:“练,比武功练功苦多了。”
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把纸币,有一角、二角、五角,也有一元到十元的,让周胜利把这些纸币的上下顺序随意颠倒,然后自己放在衣兜里,问周胜利:“你让我拿一张多大面额的?”
周胜利说:“拿一张一元的吧。”
话音刚落,他手里已经出现了一张一元面额的纸币。
他的速度之快,也只有周胜利这样专门练过功的人才能看清。但让周胜利在众多的纸币中摸出一张一元的,他自认做不到。
周胜利要等着龙爱民出来,说:“你把你的经历简单说说,我可以帮你不做小偷就有饭吃,也能养你师父。”
小偷叫时晓林,江湖外号时小迁,今年三十一岁,泥鳅功是家传,不过他们家练的是旱地里的泥鳅功,与水没有任何关系。他十五岁那年,一场山洪冲没了他家的房子和家人,他抱住了一棵大树是以活命。
流浪中遇到了现在的小偷师父。师父训练他当扒手,训练的方法与武功练习比较起来要残酷得多。
每天师父把肥皂扔进正在翻着浪的开水里,让他用两个手指夹。
他往外夹的时候,师父看着小闹钟,五分钟夹不出来就是一顿棍棒。
开始的时候,他的手手触到滚烫的水面就往回缩,师你按着他的手往水里搁,手上起的水泡层层叠叠,就像个大葡萄串。
练习了半个月,他第一次夹起开水里的肥皂。师父这才第一次露出笑脸,说当年他自己民练了一个月才夹起肥皂。
一个月后改为到滚烫的油锅里捞硬币。
硬币与锅底之间的吸附性很强,没有油的凉锅里放一枚硬币也得用手往外抠,并且很难抠。硬币沾上油比平常滑、腻许多倍,从最高温度可达到摄氏三百度的油锅里把硬币抠出来,还要不伤手,速度快得肉眼难以见到。
仅这一阶段的训练,师父训练了他半年。
半年后,又练习辨别纸币。
方法是,师父在纸箱里放着各类大小相近的纸片和面额不一的纸币,让他先记着它们的形状、大小、图案和纸张的软硬度,然后盖上箱盖根据师父的指令用手盲找,找错一次师父就用木棍在屁股上抽一棍。
扒手的本领与其说是练出来的,不如说是打出来的更准。
一年后,时晓林练到了能通过手摸辨认钢管字的程度。
这当中,师父不只是让他在家里练,还到外面市场上去练,相当于学生们的实习。
在“实习”期间,时晓林和其他师兄弟经常被人抓着痛打一顿。
他倚仗着小时候学的“泥鳅功”逃跑掉的时候多,实在跑不掉就缩骨装小孩子,在师兄弟中挨打较少。
周胜利听他介绍“泥鳅功”与自己练习的“潜龙功”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也不完全一样。比如“潜龙功”中也有缩骨,但却做不到像时晓林那样变矮十多公分,变成小孩。
周胜利问时晓林可不可以帮着公安部门指认市场上的小扒手,时晓林说他只帮着指认他看不惯的人。
龙爱民买完衣服过来后,周胜利与她一起带着时晓林就近去了一个派出所,打电话让张大伟过来,让他把晓林编入反扒队,让他指认扒手,帮着联系民政局把他养的四个孤儿交福利院。
时晓林担心的就是他师父和四个孤儿的生活问题,后顾之忧没有了,表示一定配合公安机关做好工作。
俗话说,兽有兽路,鱼有鱼道。
时晓林是个多年的扒手,熟知扒手爱到的场所、看人的眼神、下手前的动作和下手后转脏的方式及撤退的路线,他的加入有效提高了反扒队的工作成效,临蒙批发市场成为扒手们的“滑铁卢”。
时晓林也因反扒有功,成为市场公安分局联防队正式一员,经常被外地公安机关借去讲反扒课,成为公安机关内部公认的反扒专家。
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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