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周胜利穿上了大一号的军装上衣,把一只胳膊缩在上衣里面,看上去真像是少了一只胳膊,有点几年后人们从电视上看到的杨过杨大侠的样子。
他在酒店内活动的时候,后面总是跟着李祥诚的秘书小高。
小高做事委缜密,她告诉见到周胜利的员工,“这位是李总的战友,也姓李,胳膊是排雷时炸没的,你们见到他也要喊李总。”
她的这一操作对最后刺客上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刺客被击毙后有个员工反映,就是这个女人指着周胜利的背影问:“这个人是谁?”她回答是“我们李总”。
公安上已经安排人把对面那座楼的六楼给暗中控制了,但李雅雯还是不放心中午在这间包间里用餐的周胜利。她找来一面大镜子,挂在周胜利所坐对面的墙上,从外面看不到镜子,周胜利抬头就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她还安排了一个公安上的人什么不做,只要周胜利进入这间屋后她就盯着周胜利,发现他身上出现红点就提示他。
两天过去了,刺客没有出现,一切都很平静。
李祥诚觉得周胜利放下县里的工作当自己的替身,心里过意不去,劝他早回县里。
周胜利说:“最急的不是我们,是躲在暗处的那个刺客。”
他对李雅雯说:“刺客应该用了假身份,住的地方距这里不会很远,你们从今天起,白天到酒店、旅店查住店人员身份信息,晚上进店当面查,来个打草惊蛇。”
也许是这一招起到了作用。
打草惊蛇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潜伏在李祥诚酒店对过楼上的公安人员打过来电话:一陌生女子提着个大行李箱从六楼上了天台。
担任现场总指挥的刑侦局的处长下令:“不论她是不是刺客,都要把她堵在天台。”
他问周胜利:“蛇已出洞,周书记你不用到那间包间冒险了吧?”
周胜利说:“我不到那里晃悠一下,她不会露出獠牙。”
“你一定要小心!”
处长嘱咐他。
李雅雯问:“是不是把战大哥他们几个保护我哥的人调到那边帮忙?”
周胜利说:“提醒他们,加强对大哥的保护,严防刺客声东击西。”
周胜利让人给他假冒李祥诚去吃饭的那间屋送去了饭菜,他来到屋里直接坐下就吃,但两眼却不有离开面前的镜子一秒。
他的功夫再好,也没有想过与子弹抗衡。
他的眼睛刚看了盘子里的菜一眼,再抬眼看镜子时,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个红点。
李雅雯安排专门提醒他的警察也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红点,还没及提示,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迟了约一秒左右,“噗”地一声,墙壁上多了一个洞。转脸看窗子时,窗子玻璃上同样多了个洞。
离开餐桌的周胜利单手一扯,把上衣扯开,另一只手也解放出来,一道残影直向近千米外的大楼飞奔而去。
他知道埋伏在那个楼上的警察不会给刺客二次开枪的机会,往那里飞奔的时候毫无顾忌地直接前行。
但是,与智愚大师相比,他的功夫差得太远。智愚大师能够在人面前瞬间消失,而他只能留下残影。
他登上天台时,几名男女公安正与女刺客对峙着。
狙击步枪扔在女刺客脚下,女刺客的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手枪站在天台上。几位公安人员利用天台上的建筑物遮挡着身体,几支枪口均指向她。
女刺客看上去三十多岁,像是华夏南疆女子,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面容娇俏,身纤细的身材,但却充满着爆发力。
她操着鸟鸣般的南方普通话,对几位公安人员说道:“我知道我冲不出你们的围困,冲出去了你们下面还有人拦着。我知道我阿坤哥为毒王充当打手,做了许多坏事,用你们的话说,他不是好人。
阿坤哥有好几个女人,我不能算是他的正规女人,但我在那边八岁被卖到那种地方,九岁开始侍候男人,是阿坤哥把我从那种地方拉了出来。不管他娶没娶我,我今生都是他的女人。
我今世报他的恩,来世再做好人。”
她忽然仰面向天,大喊了两句什么,举枪对着太阳穴开了一枪。
随着一声巨响,从她太阳穴另一端喷出一股鲜血,她倒在了地上。
她的狙击枪装上了消音器,两次开枪都听不到枪响,估计这支手枪她就是准备用来自杀的,枪上没加消音装置。
围堵杀手的些人都是见惯了死人,无论男女看着活人倒在了面前没有一个惊慌的。
他们留下两个人封锁着下面通向天台的楼梯口,其余人围在了倒地的女子面前。
其中一人伸用探了探她的鼻下,说:“还有呼吸,急送医院抢救。”
周胜利清楚,两边太阳穴都贯通了,所谓呼吸只不过是临死之前的挣扎,没有阻拦,对他们说道:“检查她身上和箱子,看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案件结束后,把她的骨灰送到那边,让她距她的阿坤哥近一些。”
说完,转身下楼去了,把善后留给在场的公安人员处理。
回到酒店,冷不防被李祥诚一把揽在了怀里,耳边传来他激动的声音:“兄弟,谢谢你,大哥谢谢你。”
战黃海也跑过来与他拥抱,“三哥你又立了一大功。”
当天晚上,李祥诚专门设宴款待周胜利,任兴业、战黃海和李雅雯几人参加。
李雅雯还自作主张,强行把小高拉到桌子上坐下,对李祥诚道:“哥,小高对你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你要是真挂了,走的可就是两个人。”
一句话说得小高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李祥诚目光温柔地看着小高说:“我当时向我战友发的誓言是把她当作亲妹妹照顾,不让她挨饿,不让她受欺负,不让她痛苦,我如果把她娶了,对不住我战友。”
李雅雯道:“你现在这样做才是对不住你战友,人家没有你的照顾也饿不着,你天天欺负她还说不让她受欺负,你让她天天生活在痛苦里还说不让她痛苦。你现在就是辜负了你战友。”
小高拦着李雅雯,“雅雯,别逼他!”
李祥诚说道:“雅雯你小,你不知道你哥不是个好人,与你哥上过床的女人我都数不过来,我娶了她就是对不住她。”
小高说:“做男人的,从古到今,没有几个是能守住一个女人一辈子的。”
李祥诚说:“我少了一只胳膊,有了家庭后好多家务事不能替她做,还要她来照顾我,违背了我当初的誓言。”
周胜利说道:“大哥,人的一生说长很长,说短也短。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出国那次的经验,不知道你脸上的小红点是干什么的,你真的就挂了。你走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小高这一辈子怎么过?”
李祥诚经历过多次生死,但那是在战场上,从来没有把死看作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现在静静地呆在家里差点被一枪爆头,经李雅雯和周胜利轮番轻说,他感觉到自己过去是有些偏执,说道:“老三、小妹,你们大伙放心,我会对小高有个交待。”
他对李雅雯嘱咐道:“小妹,我听了三弟讲的女刺客临死前的那番话,觉得她也是个有情有义、知恩报恩的人,案件结束后,最好能把她的骨灰送到她的家乡去。”
周胜利听了,不由想起了元好问那首《摸鱼儿·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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