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电话半小时后,姚潮汐如约而至。
进门后,她对周胜利说道:“周书记您真沉得住气,当发行员都一个多星期了才找我。”
周胜利说:“我这一个多星期主要是熟悉工作,现在才了解了些皮毛,与你先交流。”
姚潮汐说:“您这么大的领导,工作那么繁忙,竟然能沉得下来到一线体验,怪不得您年纪轻轻职务这么高。”
周胜利道:“我这算什么大领导?五十年代初期,一位三十年代投身革命的省长到工厂搞调研,一蹲就是小半年,过了好几个月厂长才知道省长在自己厂里当工人。咱们要干好工作,不仅要有先进的思想理念,还要有老一辈人扎实的工作作风。”
姚潮汐对他说道:“进入正题吧,你有什么需要交流的?”
周胜利问道:“我想问你们公司对发行员的工资是如制定的?”
姚潮汐反问他:“我们的工资制度什么问题吗?”
周胜利说道:“不是有没有问题,我是想了解每个发行员是不是干完活就知道自己拿多少钱?”
姚潮汐道:“实话对你讲,我是记者出身,这两年也不断地研究国内外报纸发行方面的做法,但是对发行员工资构成真不了解,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周胜利说道:“根据我的了解,发行员普遍对报纸投递以外的物品的投送没有兴趣。”
姚潮汐道:“我也了解到这种现象,只是弄不清楚的是,送一份报纸发行员才得几分钱,按照你们给的价格送一斤粮食他们就能赚到一角多钱,为什么他们对代投代送不感兴趣。”
周胜利说:“我的了解是,发行员都知道他们投送一份报纸得几分钱,但是报纸以外的工作业绩与个人收入如何挂钩他们没有任何概念。
比如你说送一斤粮食一角多钱,是你们算到发行员身上的,但发地员却感受不到。
你们报社是企业化经营的事业单位,我们农场是国有企业,我们共同存在的问题还是经济体制问题。”
姚潮汐说:“你说是体制问题还是有些宽泛,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些?”
周胜利道:“你细想一想,如果发行公司是你个人投入的,代投代送业务你做不做?”
姚潮汐想都没想就说:“做,当然得做。我的投送网络不用再投资,投送人员一天只干半天的活,还有很多的工作时间。”
周胜利接着又问:“你让发行员糊涂着不知他们干上一整天的工作与只干半天工作报酬上有什么区别,他们还会干吗?”
姚潮汐说:“我当然不能让他们糊里糊涂地干。”
周胜利说:“你们发行公司的发行员现在就是在糊里糊涂地干,所以他们宁可少收入也不愿意代销代送。”
姚潮汐问他:“依你怎么办为好?”
周胜利说:“与我同租这套房子的一个女子是民营工厂会计,有些理我是听她讲的,如果让我说我不能上升到理论上,只能用事实说。依我看,不论是送报,还是代销代投,要让他们清楚地知道卖一斤粮能够收入多少钱,投送一斤收入多少。
吃的东西与报纸不一样,一个人不看报纸能行,但是不吃绝对不行。粮食要送至少是五斤,送两份一天就是一块钱。
我还有个建议,你们公司可以让发行站长代发钱,但工资表必须是你们公司造,站长只是代公司发钱,不能扣留一分钱。”
姚潮汐很警觉地问他:“是不是站长克扣发行员工资了?”
周胜利告诉她:“我的意思不是要你追站长的责任,而是要你们堵塞发工资当中的漏洞。”
两个人热烈地讨论着,没注意到单元房的门已被人从外面打开,林小青和柏露露两人下班回来了。
柏露露看见周胜利与一个年轻且有气质的女子头与头靠得很近,热烈地说着什么,醋间大发,“动作真快,这才来了几天,就把外面的女人勾到家里来了。”
周胜利正色说道:“别胡说,她是来找你的。”
不等柏露露开口,周胜利又对姚潮汐说:“这位就是我对你讲的民营工厂的会计,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从她那里贩来的。她叫柏露露,与这位林小青都是我的同居室友。”
林小青妩媚一笑,“把话说清楚,谁与你同居了?”
周胜利知道她两人均是对姚潮汐产生了醋意,又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我领导的领导,报社发行公司的姚总经理。她是听了我转述的两位的高见后专门来请教的。”
“哟,周哥是真有女人缘呀,这才几天时间就把女领导领到家里来了。”
柏露露溪落着周胜利说。
林小青在一旁助攻:“还是这么有气质、这么漂亮迷人的女领导。”
姚潮汐当然听出来二人明着是溪落周胜利,实则也有调笑自己的成份——是善意的调笑,也笑着反击道:
“的确如此,几天功夫就哥哥妹妹地叫了起来。”
周胜利没料到现在形成了两面夹击,想快溜掉:
“姚总是稀客,你们三位交流员工的工资制定,我出去买点菜,提一扎啤酒,我们边吃边交流。”
姚潮汐掏出几张百元大票给他:“到附近饭店定几个菜,让他们连同啤酒一起送来。我这是工作招待,记得开一张发票。”
林小青说:“他炒菜很好吃,今天让他在领导面前露两手。”
姚潮汐解释说:“我可不是他的领导,他是……”
周胜利接过话道:“发行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我现在还是试用,不能算作姚总的部下。”
林小青说:“还在试用期,是得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让领导把你留下。”
姚潮汐做记者的出身,反应相当快,马上说道:“试用期的时间不是死的,他如果今天引我来求教有效果,可以迅速结束试用期。”
周胜利从外面的饭店订菜回来,三个女子谈得很尽兴,问题探讨也很深入。
柏露露说:“你们是事业单位,定工资与我们原来的国有企业一样,离不开基础工资、效益工资加资金这三大块,谁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别人干活。
我们现在去的这家服装厂是个人的,他订工资不管你是几级工、有什么学历,只看你为企业创造了多少效益。你给企业挣两块,他拿出一块,三角钱给销售,七角钱给踩机器的工人。”
林小青接着他的话说:“比如我,做的每件衣服通过质检师傅检验过关,我就知道自己挣了多少钱,生怕给我分的任务少了。”
他们没有专门的餐厅,客厅的茶几就是餐桌。几个人围坐在茶几周围,边吃边继续交流。
姚潮汐为难地说:“在这以前,我也分析到症结在于分配不透明,但问题的根子在我们发行公司的会计,她是报社领导的亲戚,与发行站长之间有着密切的利益关系,虽然不是正式人员身份,我也动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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