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局长又问道:“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的什么字?”
那边回答以后,他说道:“我在市uei常委会议室,马上送过来。领导们都在会议室,让看门大爷送过来,领导有话好问他。”
放下电话后,他汇报刚才电话上的内容说:“办公室来的电话,说文化局传达室的大爷去锅炉房打水,回来时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文化宫刘主任被我们请去喝茶了,准备一百万元把她赎出来’,后面也没有落款。”
薛宁说道:“这个纸条透露出一个信息:刘若梅是被被人绑架了。”
仉际奎问道:“我听着你好像安排把纸条送过来?”
文化局长说:“我安排了,马上就到。”
文化局的办公楼与市uei、市政府办公楼相距不远,几分钟后一个年近七十岁的老人被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带到会议室。
市uei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老人扶到会议桌前,老人说道:“我上楼下楼比你们年轻人还快,不用扶。”
老人坐下后,文化局长说:“大爷你给各位领导讲讲怎么发现纸条的。”
老人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叠成十字型的纸条递给了局长,说:“不是八点上班嘛,我今天不到七点半就去了传达室。局长您知道大爷的的习惯,早饭后在饭桌旁必须把水喝透才上班,一上午嗓子不干。
今天老伴没准备开水,我在家与她拌了几句嘴就上班了,早到了一会。
我琢磨着,刚上班的时候单位的人都排队打水,我就不凑热闹了。等到过了八点半,也就是刚刚,马路对过锅炉房又烧开了第二炉开水,看着没有人排队了,我就提着暖瓶过去了。
回来以后我刚要泡茶,看见我的大茶缸子下面压着这张纸,上面打印着一行字,我把那行字看了一遍就记下来了:‘文化宫刘主任被我们请去喝茶了,准备一百万元把她赎出来’。
我一看文化宫刘主任不就是我们刘局长吗?她以前是我们办公室主任,我的上级,她这是被人绑架了呀,连茶也来不及泡就送到了我们办公室的新主任手里。”
文化局长接到老人递过的纸条——是半张A四打印纸,只看了一眼就递给坐在他身边的仉际奎。
虽然纸片经了几人的手,仉际奎出于职业习惯,在接过来之前还是戴上了手套。
他两眼盯在半张打印纸上,问老人:“你在桌子上发现这张纸条的时候纸条是折着的还放开的?”
老人说道:“就是这样放开的,不然的话我也看不到上面的字。”
他接着又补充说:“这上面折叠的橫、竖两道印子不是我折的,原来就有。”
老人走后,薛宁问仉际奎:“你这个公安局长看出了什么问题?”
仉际奎道:“首先一条大家现在都知道了,刘局长的失踪是被绑架。再就是绑架刘局长的不是普通的绑匪,是个年轻、懂电脑的的,也可能是一个单位。”
他的后一个判断令大家都不解,薛宁道出了大家的疑问:“为什么这样说?”
仉际奎道:“一般来说,作案人为了掩饰笔迹,采用剪贴报纸和打印的办法。多数人不具备打印条件,以用剪贴报纸的居多。
这半张纸是A四打印纸上撕下来的,字是用喷墨打印机打出来的。根据字的内容,不可能是在商业打印社打的。如果是自己打印,那么这个打印的人必须懂电脑知识,并且会操作打印。
这个人应当是年轻人,或者是有电脑和打印机的单位。”
九十年代中期,电脑在北方地区刚刚开始普及,在地市一级城市,绝大多数单位懂得电脑操作技术的还只限制在专业打字员行列。连市报社这样的年轻文化人集中的单位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微机,也成立了专门的微机室,由专门的文件录入人员把编辑编好的稿件录入微机后再做版。
根据仉际奎的推算,周胜利进一步分析道:“我估计绑架刘局长是文化宫的债主所为。”
他继续说道:“现在微机操作人员都很吃香,工作比较好找,而且报酬也相对较高,犯不着冒着风险绑架人。这是其一。
其二,纸条上写的是文化宫刘主任,说明绑架的人知道刘若梅是干什么的。文化局以外的人知道刘若梅是副局长的多,知道她在文化宫任主任的少,纸条单点了文化宫,很有可能作案人与文化宫有联系。
说刘主任被我们请去喝茶了,准备一百万元把她赎出来,表明绑架人与刘若梅没有个人恩怨,矛盾起因是文化宫,特别说明要准备钱,基本上点明了绑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而且文化宫欠他们的钱在一百万元以上。”
仉际奎肯定了周胜利的分析,“周市长分析得很对,在你面前我感觉到自己就要失业了。”
薛宁插了一句话:“周市长在东蒙省当过省公安的刑警总队副总队长。”
周胜利说道:“我那个阶段是被安排到海外执行特殊任务,真正破案有仉局长在,我可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薛宁说道:“你也不要推脱,文化局归你分管,查找人也有你一份。”
他说道:“接到伟光市长的电话后我很吃惊,刚上任的副局长突然失踪,这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我约各位过来本来是打算一起分析她是因何失踪,这张纸条揭开了这个谜底。
我提以下几点意见:一是快速破案。刚才仉局长和周市长围绕字条作了分析,也为破案指出了方向。公安机关尽快拿出专人查破此案,仉局长负责,周市场协助。
二是佯装配合。绑匪送了一次纸条,也就有可能送第二次纸条,或者以其他方式与文化局方面联系。公安局安排好佯装配合,对绑匪提的要求都答应,在周旋时将其抓获。
三是严格保密。为避免引起恐慌,这起案件要严格保密,消息要严格限制在我们在坐的人和公安局参与破案的人之内。文化局那边要以科室为单位开小会,凡是知道内情的单位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泄密者是党员干部的给予纪律处分,非在编人员一律辞退。”
破案救人是公安机关的事,周胜利认为自已被安排协助破案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分管文化局,安排文化局长稳定好文化宫干部职工的情绪,对案件并没有怎么上心。
他没有想到的是,仅过了一宿,他这个协助破案变成了挂帅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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