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谁也不知道我们哪天能离开这里,我们不能长期喝生水,吃过饭我就去找柴禾。有了柴禾,咱们烧开水离不开饮料瓶。”
张苹明白了,“你是说把饮料瓶架在火上烧水?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物理老师还做过用牛皮纸杯子盛水放在酒精灯上烧开水试验。”
崔笑笑还是担心火的问题:“你真打算钻木取火呀。”
周胜利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打机,冲她晃晃说:“昨天买食品的时候我买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两根蜡烛。”
崔笑笑惊讶道:“你可是真有数呀,连打火机和蜡烛都想到了。”
周胜利说:“在船上什么情况下没有吃的、喝的?只有在断电的情况下。我没有想到般会沉海,我们沦落到荒岛上。”
张苹叹道:“灾难发生之前,你能把灾难发生中可能出现的困难先想到,并采取应对措施,吴起却只会讲文件式的几句话,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副市场,他都熬到快乐退休了才当市长。”
周胜利阻拦道:“每个人对事情的处理方式不一样,背后议论人不好。”
张苹不服气地反驳说:“哪个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这里不是单位,咱们是在荒岛上,命都不一定保住,别来在单位的那一套。你走后,他还说你是扰乱军心,说你手里有攀登山崖挣的几万块钱,别人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周胜利道:“我不劝你了,你随意说,吃过饭先休息,休息一会我先出去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干柴禾。”
张苹附在崔笑笑耳边说了句话,崔笑笑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她对周胜利说道:“趁着你在,我们去一趟厕所。”
周胜利嘱咐了句:“别走远了。”
张苹也回了一句:“你也别偷听偷看。”
自打在船上周胜利在她身上有了生理反应以后,她对他说话放开了许多。
崔笑笑则红着脸一声不吭。她的脸可是被周胜利实打实亲过的——当然是无意之举。
周胜利看到包在衣服里的螃蟹已经有一只拱出了爪子,担心时间长了就会拱出身子。有一只逃跑,其余的也会全部逃跑。
他见雨已经完全停了,把搭在行李箱上的衣服挂在了灌木枝上,打开行李箱,取出一根尼龙绳索,用水手刀割断了一小截,把衣服扎紧,不让螃蟹跑出来。
然后将三个行李箱立着把岩缝里面的空间隔成两块,自己睡在一边,把另一边留给张苹和崔笑笑二人。
张苹从外面回来看到中间的箱子,问他:“你这能挡什么?就像是X族人招待客人一样,男女睡在一起,只在中间隔一条红绳。”
周胜利说:“我怕睡着了不注意会滚到一起。”
张苹道:“滚到一起怕什么,昨天晚上不是抱在一起睡也什么也没发生吗?不要看形式,关键还是人的思想。
地上没有什么铺,里面那些干树叶、干草叶我们拿出来每人铺一点,再加上三个箱子和三件救生衣,我们都坐在干草叶里,爬在一个上面睡,这样冰不着腿和五脏。”
周胜利说道:“我没想到铺的这一层,咱们上来的地方海边上扔了好多衣服、鞋子,还有一个行李箱,早知道我都拣过来。”
崔笑笑说:“休息一个小时,你带着我们两个再回去,能拣的都拣来,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一根鞋带都有用。”
张苹也赞同道:“我同意,休息好了以后我们一同去。”
周胜利说:“我不同意。咱们都走了,拣回来的东西还不知有没有用,别让人家进来把家底给抄了。”
张苹想了想说:“你说得也是。只不过我们两个可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也得劳动。
休息过后按你说的,三个人一同在附近找干柴禾,咱们画一个最大活动半径,我们两个距这个山岩缝不超过五百米,有事大声喊你就能听到。”
周胜利道:“行。”
张苹和崔笑笑爬在行李箱上闭眼休息,周胜利坐在地上闭目练功。
进入状态后,没有了在船上那种焦燥不安的感觉。此刻与大自然零接触,似有万千能量通过汗毛孔往他身体里钻。
一个小时后,他感觉到精神饱、满,在张苹和崔笑笑眼里神采奕奕。
张苹羡慕道:“年轻就是好,再累睡一觉马上就恢复了精神头。”
出了他们的“家”,三人在附近找干柴禾。
张苹有了在岩缝里发现干树叶的经验,眼两专往大石头缝里撒目,不一会了就掏出来一大拤。
他把手里的干树叶递给崔笑笑,让她给抱着,自己再去找。
周胜利按照她的办法也很快找出一大拤干树叶。
但干树叶不容易往一堆放,每人抱着一大拤,如果当成柴禾烧的话,一分钟就烧没了。
张苹说:“咱们先把这些树叶送回去,我有办法了。”
三人回到“家”里把树叶堆到岩缝最里边,张苹拿过自己搭在行李箱上的劳动布裤子,比划着说:“用草绳把两个腿扎上就是一个大草筐。”
崔笑笑叹道:“你们这些人不愧是当领导的,都能想出好主意。”
张苹说:“这与当领导没有关系,是我当年在北大荒当知青时学的。北大荒那儿冬天可冷了,夜里最冷到零下三、四十度,为了烧暖炕,我们在白天劳动时每个人都装上这么一裤子松树针叶,半夜里起来烘炕。”
她对周胜利说道:“三个人都寻干树叶太窝工,周市长你负责找干树枝,凡是死了叶子的树枝里面都是干的,雨淋湿的只是外面,用火一烤就干了。”
周胜利说:“我给你找根绳子扎裤腿。”
张苹道:“不用,长茎的青草就可以当作绳子用。”
周胜利按照张苹的提示,果然发现附近许多干树枝子,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连在树干上,还有些碗口粗的树不知因何枯死了。
他把地上的树枝归拢到一起,把连在树上的树枝和枯死的小树用斧头砍断后归拢到一起,拉到岩缝处再砍短,然后塞到岩缝里。
张苹不愧是有家庭的女人,知道怎么收拾家。岩缝两个进出口,她把全部干柴垛到一个进出口处,将它封死,只留一边进出,既不占地方,又少了一个进出口,增加了一分安全。
她又指挥周胜利砍了出几根较直的长木棒,横在地面上,把岩缝隔成休息区和生活区两大块。
生活区地面上铺上厚厚的干树叶,中间有木棒隔着,树叶与生活区相隔一米远,以免被火舌扑到会燃烧。
这一切收拾收了,崔笑笑说了句令三人都感到很悲摧的话:“咱们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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