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此刻也顾不得伤心,眼下婚事已退,她能依仗的只有霍侯夫妇,绝不能让他们厌弃了自己!
她膝行向前,可怜兮兮地哭道,“阿父,阿母,我真的未曾做过。小妹同我又没有矛盾,我好端端地害她做甚,定是那个仆妇因着我教训过她,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说完,又抱着长宁郡主的裙摆,“阿母,你知道的呀,我素日里从未行过一桩错事的,我不会的,我真的不会那样对小妹的。”
这番涕泪横流的表演,倒让长宁郡主软了些神色。
虽说姽婳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对那个言行无矩的孩子只觉得厌烦,她一向是盛京贵妇圈子里的骄傲,如今却因为这个孩子担了许多异样的眼光。
娉婷不同,她知书达理,温柔敦厚,一向是盛京闺秀典范,不知多少夫人羡慕过自己有这么个好女儿。
想到往日娉婷的好处,长宁郡主刚准备将她拉起,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没有矛盾,阿姊,我们怎么没有矛盾,我一回来,你这个三娘子就成了鸠占鹊巢,你怎能不恨我呀。”
说话的竟然是姽婳,她披着霍嶺的大氅,长长的衣摆落在地上,更衬得整个人瘦弱无比。
“小妹,你怎能这么说,我从未有过如此心思,定是有奸人挑唆我们姊妹的感情。”一朝被人说出了心思,霍娉婷脸色一白,却仍硬着头皮解释道。
姽婳冷笑一声,步步逼近,“是么?阿姊占了我的位子,享用着本该属于我的生活,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还回来了。是呀,做惯了侯府女公子,谁还愿意做个乡野村妇呢。”
“婳婳!”霍侯呵斥了一句,“让娉婷留下,是阿父阿母做的决定,娉婷往日里也无过错,何况当年之错和她也无关系,你何须对自己的阿姊疾言厉色。”
一旁的长宁郡主也是一番赞同之色,好像他们同霍娉婷才是一家人一般,而姽婳不过是个外人。
姽婳彻底冷下了神色,她冷冷地看向霍侯,“阿父阿母觉得阿姊温柔敦厚,可惜陛下觉得她是个阴险狠辣的人,这么看来,阿父阿母竟然是觉得陛下决断有失公允了么?”
这话十分诛心,霍侯顿时被噎住了,半晌后只讪讪道,“陛下自是不会有错。”
一旁的霍嶺此时也开口了,“陛下万不会错,既然陛下怜惜小妹,已作出圣裁,那么阿父阿母就要拿出行动来,不可和圣上心意有悖。”
霍侯夫妇二人如何不知,只是到底对霍娉婷这个养了十五年的孩子感情深厚,有些于心不忍。
最后,还是长宁郡主出来圆场,“婳婳,阿母自然也是心疼你的,只是你阿姊如今被退了亲事,也是遭了惩罚,不如就让她禁闭三月,以儆效尤吧。”
长宁郡主定的这个日子也是有私心的,如今正值秋日,三个月禁闭后,出来正是年关,也不错过各府的宴席社交。
姽婳如何能不知长宁郡主的心思,她看向霍嶺,问道,“阿兄,依照律法,蓄意谋害该当如何处罚。”
霍嶺沙哑着嗓子道,“笞三百。”
霍娉婷顿时瘫软在地,三百仗刑,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霍侯也急了,忙阻拦道,“婳婳,她怎么说也是你阿姊,还能真要她的命么?”
姽婳昂起头,看向自己的阿父阿母,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是我的阿姊,她是抢了我人生的盗贼,阿父阿母想替她求情,可以,我也不是心狠之人,那就笞三十,禁闭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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