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笑了笑,拢了拢手中的暖炉。
如果自己没料错,云庭怕是过几日就要听闻消息上京来了。
他当初为原主筹备了这么多嫁妆,可不是因为疼爱原主的缘故,而是为了扒上建宁侯府这条大船。
如今船沉了,他自然是要赶紧将嫁妆收回来。
不过,姽婳要的就是他来。
毕竟,原主的心愿里,这位生父也占了重重的一笔呀。
在云庭上门之前,姽婳先等到了谈时安。
不,或许此刻应该叫他时安了。
他被贬了官,马上要离开京城了。
不过姽婳倒不是很担心他。
或许此时落魄三分,但他背后有时家的支持,谈缙云同他关系也不错,再加上时安自己的才能,就如上世一般,他很快便能重回京城,做回他风光霁月的时安大人。
“抱歉。”时安向姽婳行了一个郑重的揖手礼。
或许旁人看来,他并未参与到侯府对姽婳的压迫中,可时安自己知道,他也是无形中的帮凶。
他明知谈赟的为人,知道姽婳的艰难,却只是嘴上说说愿意提供帮助,从未采取过一星半点儿的举动。
享受着姽婳对他的好,却从未真正回报过同等的感情。
时安只觉自己就是一个伪君子,面上一副风光霁月,实则也是将姽婳推向绝路的凶手。
姽婳没有说原谅与否,那不是她能回答的。
她只是将时安扶起,而后轻声道,“世人对女子多苛责之心,时安,你会是一个好官,若有可能,请帮帮这天下间的女子吧。”
若你问心有愧,就把这份愧,化作帮扶天下女子之心吧。
时安垂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果然,她就是这般温柔的女子。
即便身遇坎坷,依旧心向光明,挂念更多沉沦黑暗中的人。
“是。”
建宁侯府败落的消息传得极快。
不管哪朝哪代,杀妻夺财这都是被人唾弃的。
云庭听闻此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心疼。
不是心疼女儿,而是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银子。
早知谈赟如此,不如留着云婳,送去王府从庶妃做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谈赟也是,云婳如此花容月貌,竟然半分怜惜也没有。
挂念着自己那些银子,云庭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匆匆上京了。
他从没把那些钱当作是姽婳的嫁妆,自然姽婳和离后是要还回来的。
而且,他还给姽婳相了一门新的亲事,一个五十多岁的盐运使的二房,虽不是正妻,但是对于一个和离的女子来说,云庭自认为这已经是门不错的婚事了。
云庭一行人到了京城,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姽婳如今的居处,气势汹汹便上了门。
看着眼前这间雕梁画栋的大宅,云庭的长子云辉撇了撇嘴,“这宅子得多少银钱,云婳居然如此大手笔,真是做过侯夫人,果然了不得了。”
云庭面上也略带不喜之色。
姽婳擅自和离,不与家里相商,这件事本就让他生气。
下毒一事,若她能早点写信告知家里,自己完全可以以此为把柄,和谈赟好好谈一谈,要些好处。
总好过如今和离,闹得两败俱伤的好。
让仆从去敲门,云庭准备一会儿好好骂一骂这个脑子糊涂的女儿,却见仆从一脸尴尬的回来了。
“老爷,他们说这里没什么云婳,此处的主人姓楚,名楚婳,同云家并无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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