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单车,堂屋里还传来隐约熟悉的声音,柯奕猜测她家来了客人,也没进去了,将柳夕雾刚才在供销社买的东西从龙头上取下交给她,朝她笑了笑骑着单车拐弯走了。
柳夕雾背着书包,两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推开栅栏门大步走去堂屋,见到坐在桌边和外公外婆妈妈笑谈的人,欣喜大喊起来:“姨父,二姨,你们来了。”
“哎哟,我们家小辣椒回来了。”容貌与柳佩芸七分相似的二姨柳佩珊转头笑着打趣。
姨父李剑平是个黝黑皮肤样貌端正的汉子,咧着一口白牙笑:“才三个月不见,夕雾这又长高了不少,你大表弟启明也就你这般高了。”
柳夕雾脸上漾着浓浓的笑容,边将东西递给妈妈,边笑道:“男孩子长得晚些,我估摸着再长一两厘米就没得长了。”
“闺女家家的长这么高足够了,你这身高在生产队的同龄女孩中已经是最高的了,再高就跟你家屋后的竹竿似的,反而不好看。”白玉萍慈爱笑道,他们家的孙儿孙女个头都还行,就是都太瘦了,好似大风一刮就要飘走似的。
柳夕雾配合着笑,将刚才柯奕送给她的蜜饯和五香瓜子拿出来给大家吃,接过妈妈端过来的一碗白开水一口灌下,这才询问:“姨父,二姨,今日怎么回来了呢?”
二姨柳佩珊嫁在离江岸生产队二十多里外的李家大队,这年头交通不方便,走访亲戚大部分都是靠两条腿走路,好在李家也有一辆自行车,不过生产队里也活计多,一年也就逢年过节或家里老父母生日回来一趟。
“还不是你舅舅的糟心事儿,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来李家大队通知我们一声,昨日还是你姨父到县城买东西遇到你兰芳舅妈,她和他说起这事我们才知道,这不今日就回来一趟。”柳佩珊容貌与姐姐很像,可性格却不太像,她明显泼辣豪爽很多,说起弟弟的糟心事儿来满脸愠怒,脸色很不好看道:“我今日回来就是想收拾曹艳芬一顿的,哪知道她根本不在家,估计是知道我回来了,故意躲着的。”
柳夕雾咧嘴一笑,笑眯眯道:“我刚在县城供销社碰到她了,她在那买线回来织手套,这个时间点了,肯定快回来了。”
柳佩珊在外甥女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大笑道:“还是我们夕雾最懂二姨,等会儿你去给二姨助威,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贱婆娘。”
“好,她是欠揍,我去给二姨摇旗呐喊加油鼓劲。”柳夕雾极为配合,原主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自然要表现好点,免得让二姨他们看出破绽来。
“哈哈……”柳佩珊大笑,见外甥女还是如从前般性子火爆,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再看看温婉软绵的大姐,心里头直感叹幸好外甥女泼辣点,不然怎么稳得住这个家。
柳清江无奈失笑:“夕雾和菲菲姐妹俩的性子完全不同,夕雾倒是随了佩珊,菲菲太过于老实温柔,倒是很像佩芸,不知情的还以为这表姐妹俩是被调了包呢。”
李剑平爽朗一笑,附和道:“爸说的没错,夕雾的性子是随了佩珊,风风火火的,有点点泼辣,没人敢惹。我家菲菲就太老实了,吃了亏也只是扁着嘴委屈的哭,还不敢跟家里说,总是启明和启航兄弟两去帮她找场子。”
李剑平和柳佩珊共育有两儿一女,长子李启明十四岁,比柳夕雾小一岁,次女李菲菲十二岁,小儿子李启航今年刚好十岁。两个男孩子调皮捣蛋得很,唯一的闺女也是被他们两口子捧在手心里宠,不过没养成骄纵的性子,就是太胆小老实,对家里人依赖性太强。
“哎,菲菲这是有哥哥弟弟撑腰,所以才胆小老实。夕雾是从小没人护着,佩芸这性子过于软绵,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夕雾这股子泼辣劲都是给逼出来的。”柳清江看得真真切切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对大外孙女的性子自然是看得透的,真是苦了她一个小孩子。
说起这事,大家心里头齐发酸。尤其是柳佩芸,她眉心的竖纹不自觉又蹙了起来,确实是她太弱了,还要靠女儿保护照顾,她对不住女儿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这没什么好说的。”柳夕雾不想继续说关于她性格的事情,主动转移话题:“姨父和二姨难得回来一趟,今日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嗯,刚才爸妈已经说过了,反正启明三兄妹在家里头有爷爷奶奶照顾,我们就在家里头住一晚,明日上午再回去。”柳佩珊笑着接话,他们每次回来都基本上会在家里住一晚,主要是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一家五口回来总得走路好几个小时,有时候脚都走出水泡来,在家里歇一晚就不会这么赶了。
“那行,你们在家里先聊着,我去山里头弄只野味回来给你们尝尝。”柳夕雾立即起身就要走了。
柳佩芸连忙拉住她,“夕雾,你舅舅已经进山了,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回来,你别去了,等会儿帮妈妈做饭吧。”
“哦,好的。”舅舅上山从没空手而归过,有他出手,她只需要在家里头烧好开水等着猎物回来就行。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只见身材高大挺拔的柳佩林背着篓子回来了,柳夕雾立即起身迎了上去,笑得贼兮兮的扒开篓子盖查看。
乖乖,一只大野鸡,一只肥兔子,竟然还有一条死了的蛇。
“舅舅,你好厉害。”柳夕雾看到这条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喜欢吃蛇肉,尤其是蛇肉炖的清汤,极品鲜味。
柳佩林笑道:“晚饭交给你了。兔子别弄了,明日二姐带回去给启明三兄妹尝尝肉味。”
“好的,不过你得帮我将蛇给处理下。”她爱吃蛇肉,可不收拾,讨厌这蛇皮滑腻腻的触觉。
“好。”柳佩林等篓子里的货物给其他人看过后,提着篓子跟她去后面的小厨房了。
柳佩珊在他们甥舅俩之间来回打量,敏感的发现了不对劲,笑问道:“他们甥舅俩以前可没这么熟络的,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玉萍慈爱笑道:“他们俩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连我问他们都紧闭着嘴巴不说。”
柳清江和柳佩芸父女两笑了下,她每隔几天就从儿子那收几十块钱,哪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她这也是故意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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