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很顺理成章的没有找到狼牙棒。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那是个啥玩意！
他一脸汗颜的带着两根铁棒和一条麻袋到了秦枫的面前，“殿下，这个……行吗？”
铁棒足有小胳膊那般粗，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很好。”看着办事如此靠谱的李由，秦枫忽然间有些不舍。
他是太子卫率，按理而言，跟他这个贤王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也就是秦枫脸皮厚，到现在还赖着。
“我过几日就要从东宫搬出去了，我想以你的忠诚，一定会跟随我的是吧？”秦枫伸手掂了掂铁棒，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由：……
这可不像是拉拢人的手段。
怎么听着更像是威胁！
“卑职愿意辞官，追随殿下为幕下之僚，或者……爪牙。”李由沉声说道。
刚刚的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
几乎将未来可能住在这座宫殿的人都想了个遍。
但看来看去，好像还是跟着这位顺心一些。
秦枫笑道，“说什么爪牙，太难听，你是本王的袍泽。”
“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现在放弃的可是从龙之功。”
太子卫率一般都是太子最初的班底，如果不出意外，日后势必会得到重用。
“卑职想清楚了！”李由苦笑说道。
他是秦枫的太子卫率，换了别人，他这个差事恐怕也干不了了。
与其等着被新人换旧人，还不如跟着这位更为顺心的主子谋点其他的差事。
“那走吧，我们干活去。”秦枫颔首说道。
“喏！”
……
夜色渐深。
宵禁的鼓声从城中央正在朝四面扩散。
在鼓声下，打更的梆子声几乎弱不可闻。
秦枫带着李由大喇喇的上了街，一路上遇见了好几路巡逻的士兵。
可一看手提钢棍的人是秦枫，无人敢吭声，皆默默行礼让路。
“贤王殿下最近戾气好像有些重，也不知道这又是去寻谁的晦气了。”
秦枫走后，有士兵小声嘀咕道。
“说这没用的屁话，皇帝当不成了，能不来气？”
“乖乖，胳膊粗的铁棒，今晚肯定得见点血。”
“没拿刀就不错了，殿下寻谁的晦气，我们也管不着，还是躲着点的好。”
“行了，都闭嘴，妄议贤王想死不成？去两个人，给长安、万年县令通个气，让他们别睡了，起床准备收拾烂摊子。”
“喏！”
……
秦枫先来到了太子中舍人高晖的家中。
此人和高望一样，曾经也是他的拥趸。
而且还是前身非常信任的那种拥趸。
怂恿前身求仙问道，就是这厮的主意。
熟练的翻越围墙，再攀上屋脊，二人顺利的钻进了高宅内院。
李由看着自家主子那丝滑的梁上君子动作，整个一脸懵比。
殿下这是什么时候练成的这样一身手段？
高家大宅里，高晖正在练功。
跟他对练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的女子，动作略显生疏。
全程扭过头，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们稍微等等，别打扰了人家的雅兴。”秦枫趴在窗户上看着，大声对李由说道。
李由：……
您喊这么大声，除非那高晖是个聋子，否则哪还有什么雅兴？
“谁？！”
果不其然，秦枫的话音刚落，高晖就提起裤子高声喝道。
他还非常小心的从床帏旁解下宝剑，掂在了手中。
“我这个嗓门实在有些碍事。”秦枫摇头嘀咕了一句。
分明是一个温文如玉的君子，可前身尚武，愣是把自己练成了五大三粗的样子。
就连声音都备显粗犷。
方才，秦枫真的刻意压低声音了。
一脚踹开房门，秦枫当先一步冲了进去。
“殿下？！”
看到手持铁棒深夜闯进屋中的秦枫，高晖面色猛地白了一下。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没想到我会来找你？”秦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
李由像是门神一般，手持齐人高的铁棒，稳稳把守在了门口。
“下官……拜见殿下。”高晖身体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别哭，我有点事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秦枫说道。
高晖面色泛白，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请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您不会是赵王的对手，何至于为难我等这些小臣呢？赵王有皇后和大将军撑腰，已经注定了未来的储君之位。”
秦枫原本以为高晖会说两句求饶的话。
结果，等来的竟是嘲讽。
他不禁笑了，“你什么时候投靠的赵王？”
“去岁冬至，我向赵王献计，以求仙问道，勾栏听曲令殿下玩物丧志，失去圣宠。”高晖仰着头，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事实证明，我的谋划非常成功！”
“下官虽是五品小官，可殿下您被废，我有大功。我若死在殿下手中，殿下恐怕也难得善终。杀怀安公主之事尚未有定论，若再加上我这条性命。”
“殿下可否想过，您恐怕也会没了生路？”
秦枫有些牙疼的捂住了脸颊，冲李由问道：“他好像在威胁我？”
“殿下，他的确是在威胁您！”李由沉声道。
高晖嘴角带着讥诮，忽然站起来提剑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若不敢杀我，就请回吧。”
“您猜的没有错，那些事还真就是我干的，半夏姑娘给您服用的毒丹，也是我找来的！”
秦枫拍了拍手，赞叹道，“我必须得承认，你比你的主子有脑子，还有骨气。”
“但你要是真以为这样就拿捏了我，那你可想错了。”
说话间，秦枫挥出了手中铁棍。
砰！
一声闷响，高晖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你会阉割的手艺吗？”秦枫转头问李由。
李由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秦枫有些遗憾，“得找一个熟手，他说的没有错，他确实不能死，割错了容易割死。”
“你去将徐太医请来，干太医的应该都懂怎么割。”
李由：？？？
“殿下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过了，他毕竟……是太子中舍人。”他忙劝道。
秦枫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他做的确实太过分了，还嘲讽我，再噶一个腰子！”
李由：……
行吧，当他没说。
“卑职这就去请人。”李由抱拳说道。
这种报复人的手段直接到令人头皮发麻。
适当的劝谏可以，但多的李由也不敢再说了。
若不是需要顾全大局，他其实也早就已经动了杀心了。
首鼠两端，设计毒杀太子的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怨愤！
不多时，李由腋下夹着太医徐茂轻飘飘的走了进来。
“殿下，人带来了。”
徐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坐在他面前的秦枫，登时亡魂大冒。
怎么又是这个煞星！
他方才都已经快睡着了，忽然间一把刀比划在了脖子上。
紧接着就被带到了这里。
“殿……殿下，都这么晚了，招下官前来，可是您有什么不舒服？”徐茂惴惴不安问道。
“是高大人有些不舒服，方才他说他那个牛子有些多余，让你帮忙摘了！”秦枫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种事，我也挺为难的，实在羞于启齿。可他毕竟曾是我东宫的肱骨，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
“你是太医院的顶梁柱，这点小事，我想应该难不住你，尽快动手吧。”
“李由，帮一帮徐太医。”
“喏！”
徐茂听着秦枫这煞有介事的话，整个人都麻了。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太子中舍人高晖。
高晖生平最好美人，怎么可能会嫌弃那玩意多余？
这……这是贤王的报复！
高晖他们做的事情，徐茂作为东宫的常客也隐约知道一些，立马就想明白了原委。
为了避免自己的牛子也被秦枫惦记上，徐茂牙一咬，心一横，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卑职领命！”
徐茂拱手，又冲李由说道，“劳烦李将军帮我绑好高大人的四肢，再在口中塞点东西，免得他吃不住疼而咬舌自尽。”
李由：！！！
这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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