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芫快被秦枫这愚蠢的举动给气疯了。
就那穷的都快揭不开锅的家底,他怎么有胆子说三年岁贡是小钱的?
现在好了,被何川咬住,他想帮忙都做不到了。
“既然贤王有心为国出力,三年岁贡你就负责吧。”秦芫没好气的说道。
说他不聪明吧,他退了北戎使者,今日还在朝堂上大肆戏弄皇后一系外戚。
可要说是聪明吧,他竟然干出了这样的蠢事,自己往坑里跳。
三年岁贡,他都掏不起那个钱。
“臣遵旨!”秦枫拱手道。
他没钱,也没失心疯。
他只是不想再给这群孙子留把柄。
让他们继续逮着这件事狂咬,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文章来。
只有他咬人,哪有人咬他的道理!
他现在要保住眼下这个的位置,准备准备咬死这群乱臣贼子。
些许钱财,忍痛可以掏。
“大将军,如此可还满意?”秦枫转眼立马就对何川开启了攻势,“来,你继续咬我!”
“殿下,金殿之上,还请说话慎重,我所言皆为国朝!”何川冷着脸说道。
他这才发现,秦枫自接三年岁贡,他还真没办法继续追着咬了。
“殿下接了这三年岁贡,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皇后的二号狗腿子太仆周震站了出来。
他幽幽说道:“可因为殿下打伤了赵王,使得我大秦向北戎岁贡,这名声却是无法弥补了,必将永久的留在诸国的史书上,殿下您依旧是罪人。”
何川眼前一亮。
不亏是他娘的读书人,这竟然也能咬一口,厉害啊。
秦枫定睛看着周震,“那你怎么不去死?”
“殿下没必要骂人。”姿态儒雅的周震摇头说道。
“如果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那你这个当了三朝臣子,做主向北戎求和岁贡五次的人,是不是早就该死了?奥,不,你应该被株连九族,掘坟鞭尸,死无葬身之地!”秦枫震声喝道。
周震一愣。
咬得太高兴了,把自己给忘了。
他愤然甩袖说道:“老夫当时那么做,自有道理,百年后我会向列祖列宗谢罪!”
“柱子在那儿,请吧,周大人,我看你还是别等你百年之后了!”秦枫抬手指向了大殿的立柱,“我大秦将士奋勇征战牺牲了数万人才攻下的漠北草原,竟然被你这个老匹夫拱手又给还了回去,你还有脸说我说罪人?还百年之后谢罪,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真就一点也不臊得慌吗?”
“那是元灵二年,天下无人敢忘!”
“睁开你那快长起来的狗眼好好看看,数万将士的冤魂正在你头顶看着你呢!我大秦将士奋勇争先,前仆后继夺下来的土地,你却坚持岁贡割地求和,给敌人还回去!”
“而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与胡将军不合!”
“你这老匹夫还怎么有脸活在世上?谁给你的胆魄又在这里洋洋自得,不知廉耻的说我秦枫乃大秦罪人?!”
周震的脸色急速变紫,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你……你……你信口胡……”
“我胡泥马!”秦枫猛然挥臂,厉声喝道:“你这无耻老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你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还敢在本王面前妄称忠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枉活六十有二,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舞舌,卖弄奸言!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枫振臂收拳,心中暗呼一声,爽!
诸葛孔明,果然神人也!
这骂人骂的是真得劲!
周震那张憋得青紫的脸,渐渐苍白。
白的好似一具捂了好几年的尸体。
噗通!
忽然一声闷哼,周震直接栽在了地上。
张温就在旁边站着,慢条斯理伸手拽的同时试了试周震的鼻息。
“死……死了!”他满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看着这人好像快死了,没想到……竟真死了。
“死了?!”何川不相信,一把拨开张温,亲自试了试周震的鼻子。
旋即,他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般。
“真……真死了。”
恢弘的金殿之上顿时哗然。
周震竟就这么被秦枫给骂死了。
百年难遇的奇事,竟然就这般发生在了眼前。
在众人尽皆傻眼的时候,秦枫端详着周震那张死人脸,也有点儿懵。
还真是见了鬼了。
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有牢狱之灾?
他原本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相术今日要败在自己手中了。
结果……结果未变。
秦枫从业这么多年,各种诡异的事情都见过。
但这么不合常理的是真没见过……
人死了,哪来的牢狱之灾?
这时,端坐上首的皇帝秦芫忽然沉声说道:“周震构陷皇子,咆哮朝堂,夺其爵位,贬为庶人,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周氏族中凡十二岁以上男丁,流放巴州充军,女丁充入教坊司!”
秦枫:???
他彻底的懵了。
我靠,原来原因竟然在这儿。
亘古以来,趁机对死人下手的,大概就只有他这位皇帝爹了吧。
他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是活着的时候,人家动辄一帮一群的,他没办法收拾,就死了趁热?!
其实,秦芫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坐定周震罪责的最佳时机。
周震坐罪,秦枫骂死周震,这又是一桩小功。
而何川这些周震的朋党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跟他讲道理摆事实,胡搅蛮缠。
果不其然,听到周震的这两个罪名,何川等人只是面上不太好看,却并未言语。
秦枫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吏部侍郎胡文海,手腕轻轻下压。
他准备的这个后手,暂时可以不用上了。
九卿之一的太仆一死,今日这个朝会肯定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秦芫简直就像是听到了秦枫的心里话一般,下一刻就出声说道:“赶紧将人抬出去,朕看着晦气,退朝。”
“退朝!跪!”高望扯着嗓子喊道。
众臣山呼万岁,迤逦退出了立政殿。
犹如飞桥般横亘在两宫之间的复道上,受到何川指示的尚书左丞严文斌拦住了高晖。
“严大人何事拦路?”断了子孙根的高晖脸上多了许多的煞气,说话也不客气。
严文斌背着手冷笑道,“不知废太子给了高大人多大的好处,让您背刺赵王,金殿反水?高大人这是已经安置好了家人吗?”
“不劳严大人费心,我如今孑然一身,命就这么一条,你若要,拿走!”高晖喝道。
在昨夜,他的家人就已经悉数被安排到贤王府了。
“高大人换了主子,连骨头都忽然间硬了。”严文斌冷笑道,“既如此,我就不拦着高大人投胎了。不过我奉劝一句,高大人可一定要把家人藏好了,免得出什么岔子。”
“你应当知道,殿下最恨那等背主求荣的小人。”
高晖冷着一张脸,直接从严文斌身边越过,“你们都小瞧了贤王,小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严文斌摇头讥笑,不屑的冲着高晖的背影问候了一口不讲武德的唾沫。
贤王能言善辩,好诡辩之道,今日竟然骂死了周震,确实令人有些意外。
可也就这样了。
一个毫无根基的废太子,他还能有几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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