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公的当庭棒喝,在众臣看来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后坦然换座,胡国公也安然无恙。
就是好像被侮辱了。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被赐了十二名宫娥。
何皇后再度落座后,笑着对群臣说道:“如此,可对了?”
群臣无言。
只是有人神色担忧,有人冲着胡国公,面露讥笑。
“启禀皇后,臣有本奏。”
一名三角眼,鹰钩鼻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近日坊间多有传言称,贤王殿下为了摆脱谋反之罪,对多位臣子大刑加身,严刑逼供,请皇后严查此事。”
“胡说八道!”胡国公厉声喝道,“贤王被羁押在了大理寺,怎么对他人严刑逼供?”
“胡国公说的是。”那人拱手说道,“此事下官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坊间确有这样的传言。下官乃御史,御史之责便有风闻奏事。”
“但凡对陛下,对朝廷不利的言辞,下官都可上达天听。”
“依老夫看,你就是放屁!”胡国公振臂怒骂道,“风闻奏事?你这是无故攀咬!”
“老夫听闻赵王强闯大理寺,不但掌掴贤王,还用大刑,你怎么不奏一奏?”
“我又听说,皇后与赵王联手对贤王使美人计,令贤王长期吃毒丹,不思进取。这你怎么不奏一奏?”
“我还听说,赵王府卫士假装不认识贤王,要将贤王围杀在大街上,你怎么不奏一奏?”
“按你方才的意思,贤王有谋反之意,那做了这些事的赵王,是不是已经谋反了?”
“哦,老夫倒是说错了一件事,赵王已不是赵王,而是扶阳郡王!”
秦枫嘴角微微抽搐,这老爷子真的是杀疯了。
他今天这是没打算活着回去吧?
那御史神色坦然的回道:“这些事传到了胡国公的耳中,却并没有传到下官的耳中,故而下官不知,若下官得知,必定上奏。”
“就你这张嘴,以后别说话了,比屙屎还难闻!”胡国公指着那御史的鼻子骂道。
“都说的差不多了吧?”何皇后忽然喝道,“御史确实风闻奏事之责,但朝廷自有法度。”
“张廷尉可在?”
“臣在!”张温出班应道。
“方才两位卿家的争吵你也听见了,陛下命你率御史台、大理寺主审贤王谋逆一案,可有结果?诸位卿家不想听风闻,都想听一听事实,你来说说吧。”皇后说道。
“遵旨!”张温沉声道,“贤王殿下确系是被冤枉的。”
“但此案错综复杂,牵扯甚广。诸多细节,尚有待查证。”
“既然有待查证,你又为何笃定贤王是被冤枉的?”皇后问道。
张温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说道:“因为有人暗中插手,威胁关键人证翻供!”
“真是好大的胆子!”何皇后忽然震怒,拍案喝道,“三司审理之案,竟有人敢暗中伸手?既然如此,传旨,本宫今日在这金殿之上,御审此案。”
秦枫心中冷笑。
来了来了,最大的黑手要主持正义了。
须臾后,此案牵涉其中的秦鼎被先一步召到了立政殿。
他故意站在了秦枫的身侧,阴恻恻说道:“好好享受你的自由时刻吧!”
“你也就配活这一时三刻了,皇兄,出来了又如何?照样还是免不了一死。”
“给我滚一边去!”秦枫一脚直接将秦鼎踹了出去。
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跟他聒噪,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秦鼎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左侧的文官行列。
这一幕引得不少人侧目,但大家都没有当一回事。
就连皇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秦鼎怨毒的看了一眼秦枫,却不敢发作。
秦枫不分场合,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作风,让他有些犯虚。
很快,此案最关键的两个人证太子洗马王中平与长安县令唐名杰被上了殿。
他们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待了几日,却好像在十八层地狱里游了一圈一般。
看起来都没个人样了,身材臃肿的唐名杰都成功减肥了。
他看到坐在珠帘后面的皇后,内心瞬间懊悔到想哭。
外面的世道真的变了。
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变 ,而是反着来了。
皇后是赵王生母,那胳膊肘子肯定得向着赵王啊。
他可倒好,扛不住大理寺的黑囚室按着事实交代了……
“唐名杰,那日之事到底如何?还不据实道来!”大理寺卿萧进益喝道。
唐名杰的内心此刻还在天人交战。
这与他而言,是一个生死攸关,稍有不慎就会没命的选择。
而且,萧进益好像是在给他递眼色。
可这眼神啥意思啊?
到底是据实说,还是诬陷贤王一把?!
唐名杰凌乱了,急得满脑门汗。
“唐名杰,你很为难吗?今日本宫御审此案,你据实道来便可。”皇后沉声道,“诬陷,可是大罪。诬陷皇子,更是罪上加罪。”
唐名杰见此,心一横说道:“启禀皇后,赵王府的卫士实在是太嚣张了。”
“他们竟然假装不认识贤王,要将贤王截杀在大街上!”
“那日,若不是贤王身手了得,可能就被刺杀在赵王府前了。”
萧进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个驴一样的蠢货!
他的眼睛都快挤瞎了,这厮竟然还是这样的说法。
“假装不认识?真是好把戏!”胡国公朗声喝道,“用几个死士就想换贤王的性命,这生意简直一本万利!”
“诸位,以后谁有对付不了的仇人,就用这样的手段。买几个死士花不了几个银子,物超所值!”
“胡国公,你这是何意?”萧进益沉声道。
胡国公虎目一瞪,逼视着萧进益,喝道:“老夫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几个王府卫士,与贤王有甚仇怨?若说无人指使,你姓萧的就算是摘了老夫的脑袋,我也不信!你可以强词夺理,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信吗?”
萧进益温和轻笑,“下官信。”
“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莫要与老夫说话。”胡国公暴怒,直接骂娘。
秦枫心中轻叹 。
这老爷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今天这真的是杀疯了。
他这俨然就是一副与皇后党羽不死不休的架势。
“扶阳郡王,你可有什么话要说?”何皇后问道。
秦鼎一脸正气的走了出来,“儿臣冤枉,此事与我无关!”
虽然此事已经基本上沾到他身上了,可有皇后做主,他一点也不虚。
甚至还有功夫给秦枫送了个挑衅的眼神。
“皇后,唐名杰只是一家之言,难以作为绝对的人证。”萧进益进言道,“只可惜,王府九名卫士皆死于贤王之手,再无人证,依臣之见,此事各有过错。”
“各有过错?竖子何敢?!”胡国公大怒。
这时,张温说道:“唐大人一家之言,确实难以作为真凭实据。”
“连你的腰也被打断了吗?”胡国公难以置信的喊道。
他没想到就连张温竟然也拜倒在了那个女人的裙裾之下。
大秦真的完了!
张温此时有苦不能言 ,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步不让,后面对贤王更加不利。
“启禀皇后,儿臣这儿倒是有个人证。”秦枫见状,出班说道。
这帮狗东西,看样子是真把他当泥捏的了。
萧进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问道:“贤王是想说自己吗?”
“我自己本就是人证,又有何不可?不过,当日并非是九名卫士,而是十名!”秦枫朗声说道,“有一名卫士被人追杀,跑到了本王的府中请求保命,我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
“没想到,竟在今日碰上了用场。”
“宣!”何皇后面无表情,沉声说道。
随着一道道的唱和声,一名看起来有些胆怯的卫士,穿着破烂的甲胄上了殿。
“卑职拜见陛……皇后娘娘。”
“当日你们到底如何与贤王发生了矛盾,据实讲来!”何皇后亲自问道。
这名卫士正是当日给秦枫指了路的那个卫士,也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之后,秦鼎和孙华荣为杀人灭口,几度派人暗杀,被李由暗中保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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