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废太子秦枫浮夸无能。
可胡国公现在对这个看法是越来越不赞同了。
虽然上次秦枫无意间展露的医术和占卜之术,他没什么真凭实据。
但仅凭他与秦枫这么多次相处下来的感觉,单凭直觉他觉得秦枫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是,秦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可居然次次逢凶化吉。
这要是没点儿真手段,又怎么可能次次如此利索?
承天门外的动静依旧很大,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秦枫和胡国公只好绕道含光门进了皇城。
今日的立政殿和往日里有些不同。
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金吾卫来往频繁。
就连大殿里面,两侧都站上了持戟的卫士。
秦枫和胡国公一前一后上殿的时候,殿上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
这是一个事出紧急,非常规的大朝会。
这一次秦枫并没有缩头缩脑的站到武将之中去摸鱼,而是站在了右侧第一。
那本属于他的位置。
“你们要找的人都来了,有所怀疑的,问吧。”秦芫在秦枫和胡国公站定后便朗声说道。
话音方落,左侧队列中便有一人站了出来,“臣宗敏之有本奏。”
“敢问贤王殿下,是如何发现刺客入府的?”
秦枫一楞。
他被这个问题问的,脑子忽然间有些不太好。
这是什么牛马才能问出来的离奇问题?
说起来,他和这个宗敏之还有一面之缘。
上一次在文学馆,他好像还挺受此人推崇的。
可没想到再见面,他竟然就给自己送上了这么一个令人神经过敏的问题。
“敢问宗大人,你府上进了贼人,你又是怎么发现的?玛德,废话!”秦枫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他们又不是来做客的,难不成还要客客气气的给本王行个礼?”
“可下官听闻东倭使者确实是去做客的。”宗敏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偏听偏信,自己老糊涂了,就别给陛下和诸位大臣找麻烦。”秦枫直接骂道,“本王后院失火,他们便来前院做客。还没落座,便有人拔刀,有人下毒,还有一群人闯进了后院,欲大肆屠杀。”
“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这个无耻的卖国贼,他们那不是行刺,他们是攻打了本王的宅邸!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问一问本王是不是冤枉,诬陷了他们?”
“本王差点死在了刺杀之中,这事难道还有假?奥对,在你这个卖国贼的眼中,本王交出来的证据,是假的,本王身上的伤,是假的,本王被烧掉的三个院子,也可以是我自己烧得。”
“你如果非要给我赖一个诬杀的罪名,你就给本王扣上便是,没必要整这些子虚乌有的问题来恶心本王。你宗敏之七窍闭塞,六识不存,就别拿你的愚蠢和无知来恶心我们。”
秦枫一张口就好像那连珠炮似的,直怼的宗敏之面色铁青,哑口无言。
他无数次想插话,可秦枫的嘴巴太利索了。
话一出口,就好像是密集的箭雨扑面而来。
宗敏之根本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滚一边去,少在本王面前碍眼!”秦枫怒喝一声,睥睨四顾,“还有谁有问题?问!”
“陛陛陛……陛下,他,他咆哮朝堂!”宗敏之捂着胸膛,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声喊道。
秦芫扫了一眼,未做理会。
“说本王咆哮朝堂,那敢问宗大人,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声嘶力竭,泼妇狂怒般的模样,难道是在礼贤下士吗?”秦枫逮住机会震声质问道。
宗敏之本就泛紫的脸色,霎时间越发的紫了。
他的一口气好像吊在了胸膛里,不上不下,憋得他直翻白眼,喉咙里嘶嘶作响。
秦枫看他这个样子,感觉又要达成一个骂死的记录了。
结果,宗敏之那一口气竟然吊了上来,铁紫着脸色也渐渐退了下去。
秦枫遗憾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其他大臣,“诸位是没其他想要问的了吗?”
“本王其实非常不解,我大秦有四司衙门,你们是有多不放心四司,才非要在朝堂上诘难于我?观诸位大臣这态度,本王觉得我大秦四司,其实可以裁撤一二了,多了明显没用。”
萧进益的一只脚都已经迈出来了,听到这话立马又缩了回去。
秦枫的口舌之利,他是非常清楚的。
能骂死人的本事,绝不是等闲的。
他方才都已经打好了应对的腹稿,可没想到秦枫一句话直指所有人。
还将准备问话发难之人和大秦律法四司竖在了对立面上。
接下来,谁要再跳出来诘难秦枫,那基本上就是大秦律法四司的仇敌了。
“陛下,贤王之见鞭辟入里,臣深以为然。”
右相柳和泰站了出来,“请陛下责令四司并审贤王遇刺一案。”
秦芫眸子微沉,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秦枫。
小兔崽子,这回搞出事了吧?
口舌倒是利索的紧,骂的他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怎么就没想到人家会打蛇上棍?
“臣附议!”
“臣附议!”
右相一开口,朝堂之上立马站出来了七八名跟班。
秦枫很淡定。
这个结果,应该比在朝堂上扯皮来的更痛快一些,他也乐见其成。
反正不管怎么扯皮,这桩事没有个结果是绝对过不去的。
他为何不选个稍微轻松点的?
秦芫坐的端正了一些,轻舒口气 ,说道:“此案事涉两国邦交,就在此地审吧。”
“廷尉张温主审,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御史中丞为副。”
“审吧,朕与诸位卿家一起看看!”
“喏!”张温等人出班应道。
在这立政殿上,自然没有他们坐的地方。
四人按照座次,分别站定,开始了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四司会审。
黑脸的张温率先开口道:“请贤王陈述一番当日刺杀之经过,务必详尽。”
听到这个话,秦枫的脑壳顿时就疼了。
又得踏马来一遍。
“说来可笑的很,那天登门的便是设计刺杀了本王之弟秦鼎的东倭密谍首脑猪股杏梨,那个女人一进门竟然就浮夸的撩拨本王,多大年纪了,还那副德性,简直无耻的紧!”
“本王一没见大半夜登门拜访的,二没见过密谍充当使者的,三没见过东倭密谍竟然传我大秦皇帝口谕……”
“诸多之事,加在一起,就一个字,离奇!”
“殿下,那是两个字。”
“你别管我几个字,本王说习惯了,总之就是离奇的紧。我当时一看,就觉得事情不对,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就动手了,对我府邸前后夹击。”
“殿下,东倭刺客不是善茬,您的府上好像没折损一人,便几乎尽诛贼人?”
“没其他的原因,下人忠心,刺客太菜,你也不想问本王真的死在刺客之手吧?”
“……那自然不是。”
……
在秦枫非常详细的阐述了刺杀案的经过之后,张温捋着下巴上的短须,对左右说道:“如此说来,贤王殿下当真是受到了东倭密谍刺杀!不,是东倭密谍深夜攻打贤王府!”
边上,刚刚歇过气来的宗敏之立马驳斥道:“张大人如何能仅凭贤王一面之词就断案?”
“谁说这是贤王殿下的一面之词?”张温愠怒喝道,“本官这儿有长安县令送呈的无比详细的卷宗,还有东倭密谍首脑猪股杏梨的供词。”
“人证物证俱全,本官自然能做如此判断。”
“本官之所以问的这么详尽,便是问给似宗大人这样的大人听的,诸位也不妨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免得贻笑大方!”
宗敏之老脸红了一下,鼓着眼睛没有再说话。
张温带着重重的鼻音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道:“殿下,既然刺杀乃是事实,为何金吾卫会断定您诬杀东倭使者?”
秦枫双手一摊,“张大人,此事我觉得您不应该问我。”
“确实是本官唐突了。”张温拂须说道,“带金吾卫兵曹王德!”
虞百里冲张温拱手说道:“张大人,王德已羁押在大理寺大狱,并且他已经招供了,这是他的口供。”
说着,虞百里从袖中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供词,递给了张温。
张温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了供词。
那张黑到好像六亲不认的脸,在看到供词之后,却微微变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若非虞百里一直盯着看,都难以发觉。
“我大秦律令到了尔等手中,难道只是玩物吗?”张温杀气腾腾的怒喝一声,屈膝跪地喊道,“陛下,此案臣无力审理,还请陛下御审!”
“臣要弹劾右相柳和泰,结党营私,里通外贼,构陷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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