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万两银子。
这一次,明面上已经没有那么多银子的应二虎还真被迫想了点办法。
他派了心腹上山,挖了一个地窖,才凑齐了这些银子。
等银子搬下来的时候,鹰嘴岭的人刚好也到了。
黑翁出事,看样子让鹰嘴岭也无比紧张,似乎也是倾巢出动了。
放眼望去,半边山几乎都是五颜六色的旗帜。
“应二寨主,奥不,现在应该是应大寨主了!”一个肤色偏暗黄,须发花白的中年人出面,对应二虎抱拳打了个招呼。
“不,我还是二寨主,虎王山的大寨主永远只会是我大哥!”应二虎说着,扫了一眼中年人的身后,“几位堂主竟然都亲自下山了。”
鹰嘴岭是蓝田这一片的响马中,规矩最多的山寨。
他们不但有寨主,下面还有好几个堂主。
甚至可以说是响马中的一个异类。
也正是因为这些,它才被周遭的响马所不容。
“应三寨主出了事,虎王山倾巢出动,我们的少寨主出了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怎么可能还继续安坐于山寨之中?”那中年人说道。
应二虎嘴角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不正是自立山头的良机嘛,几位堂主大概也不想被一个刚刚懂事的小姑娘凌驾在头顶上吧?”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良心这个东西。”中年人愠怒喝道,“应二寨主自家门中的事情尚且没弄出个眉目,这么快竟就惦记着别人家里失火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吴堂主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应二虎冷着脸说道。
罗老见状,立马上前打圆场道:“两位,我们眼下还是该商量商量怎么救出两位寨主才是正事,至于我们之前的嫌隙,不如让他暂时搁置一旁,容后再议?”
吴堂主冷声说道:“你们救你们的,我们救我们的,各凭本事,互不干涉。”
“吴堂主,这一次恐怕还真需两家合力才行。”罗老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笑着说道,“界石村新来的这群人可不简单,道一句兵强马壮,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他们还有些背景。”
“不知道吴堂主对他们有多少了解,但据我们所探知的消息,他们应该是黑羽卫旧部!”
“黑羽卫旧部……”吴堂主的脸色变了一下,“他们怎么会聚兵此地?”
罗老摇了摇头,“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很明显是卧虎之畔,不容他人酣睡的意思。他们进了山,看样子就不想山中还有其他的势力了。”
“就现在这山上,界石村摆了近千兵马,壁垒森严,摆出了固守姿态,连弩都用上了!”
吴堂主的脸色瞬间无比的难看,他追问道:“不知他们是什么要求?”
“对我们的要求依旧还是赎金,只是已经坐地起价到了四万两。”罗老说道,“不如吴堂主先派人上山看看情况,我们再做计较,合计合计该怎么办?”
“也好。”吴堂主沉着脸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罗老看了看,然后低声对应二虎说道:“如果木风真想要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击,接下来大概就会有所动作了。稍后,老夫带着银子上山去跟他们谈,二寨主分兵两路做好准备。”
“听罗老的。”应二虎慨然应允,又问道,“不知两路兵马具体如何安排?”
罗老低声吩咐道:“一路安排两三百人便可,祸水东引,将敌人引到鹰嘴岭那边。另一路,二寨主亲自带领,在敌人出击之后攻山,伺机救出三寨主!”
“好。”应二虎重重点头,“不如罗老也带一两百人,随机应变。”
“老夫正有此意。”罗老说道,“还请二寨主明白,我们现在只能伺机救人,不要奢望打败他们。等三寨主救出来后,我们再作计较。”
“我明白。”应二虎应了一声,一脸心疼的又检查了一遍那成箱成箱的银子,“攒这点家底是真不容易,他们竟然张口就是数万数万的要,当真该杀!”
罗老见状劝道,“二寨主不必心疼这些身外之物,也许他们一两银子也带不走。”
应二虎摇头叹息道,“其实我现在更希望他们能带走银子。”
直到现在,他对这一仗依旧没有任何的信心。
山上的情形,他方才也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虽然人家是临时挖掘的阵地,可论森严程度丝毫不弱于他们经营了十数年的虎王山。
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黑羽卫旧部。
在虎王山这边做最后准备的时候,鹰嘴岭的人也上山了,还是那位吴堂主。
那座古旧的栈道上,依旧是应二虎方才站的位置。
吴堂主定睛看了看山坡上魁梧如熊般的尉迟伽,鼻子一酸,忽然屈膝跪了下来。
“末将吴仁义拜见尉迟将军!”
“抬起头来!”尉迟伽断喝一声,无比意外的看向了山下。
吴堂主豁然抬头,眼神格外的复杂。
尉迟伽定睛看了看,不禁唏嘘的轻叹了一声,“原来是你小子,你都这么老了?”
“末将当年就比将军年纪大,如今确实到了显老的年纪。”吴堂主微微笑着,感慨道。
尉迟伽的脸色忽然一冷,喝问道:“你从贼了?”
“末将也是……是不得已才……”吴堂主不禁有些心慌。
尉迟伽一声断喝,让他顿时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军中的时候。
“不得已,当年有多少的兄弟不得已战死在了沙场上。”尉迟伽怒喝,“你从贼便罢了,毕竟贱民生计难寻,混口饭吃,我也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末将虽然从了贼,但从未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吴堂主喊道。
“你还敢狡辩?”尉迟伽怒不可遏的喝道。
这可是他当年的部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鹰嘴岭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要乱扣黑锅!”黑翁忍不住娇声喊道。
她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她不容许别人污蔑鹰嘴岭。
“你是鹰嘴岭的人?”尉迟伽面色缓和了一些,问道。
吴堂主说道:“末将等人当年走投无路,便跟着南将军一起在这山中落了草。南将军就是这丫头的父亲,他跟末将都是汉中人氏。”
“这我知道,你说的是南文乐吧?那老小子可还欠着本将八十两银子,这么说来……”尉迟伽扭头看向了被倒吊在树上的黑翁,“我听说鹰嘴岭的老寨主死了,南文乐那老小子……没了?”
吴堂主面上浮现一抹沉痛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南将军前不久,没了。”
“将军容禀,我们虽然在鹰嘴岭落了草,但这些年里伤人性命都是有因有果的,更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大将军当年的教诲我等不敢忘怀。”
“落草,也只是不得已寻个安身立民之地罢了。”
尉迟伽面色间多了些许的宽慰,颔首说道:“此事我会弄清楚的,我方才以为你落草在了虎王山。你先回去吧,既然是南文乐那厮的闺女,我自然不会让她出了什么岔子。”
“将军,不能放人吗?”吴堂主诧异问道。
他以为交情谈到这个地步,什么话都该好说了。
“不能!”尉迟伽摇了摇头,“本将只是听令行事,多的你就不要问了,我保这丫头没事。你先回去吧,此间事了,我会派人将这丫头送回去的。”
黑翁也本以为自己要解放了,结果论了半天袍泽之情,竟然还是不放人。
她忍不住喊道:“喂,我吴家叔叔是你当年的下属,你也不放了我吗?你好无情啊!”
“少寨主,既然尉迟将军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缘由的,还请少主先忍耐片刻。”吴堂主急忙劝说道。
虽然他也不是很放心,毕竟时过境迁,人心是会变的。
可他方才只是看了一眼山上的阵地就知道,想强行救人根本不可能。
“那……能不能把我正着吊?这样子很痛的!”黑翁无奈的接受了暂时离不开的宿命。
反正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的小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将她放下来吧。”尉迟伽吩咐道。
“喏!”
“多谢叔父。”黑翁立马十分乖巧的说道。
尉迟伽会心一笑,南文乐的闺女,多少带点儿她爹的影子。
“叔父,你是不是要请示那个小白脸啊?他看着那么年轻,您怎么以他为尊啊?要不然您跟我们上鹰嘴岭得了,我们自给自足,自由自在。”黑翁被放下来后,扭着快僵硬了的手腕,笑嘻嘻问道。
尉迟伽笑了笑,“小丫头,可不要蹬鼻子上脸。若是叫我家公子得知你叫他小白脸,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秦枫虽然年轻,可却不是其他的年轻人能比较的。
口衔天命出生的皇子,本就是这世间极为尊贵的几个人之一。
黑翁吐了吐舌头,“是侄女失言了,那他……人呢?”
“护送商队去了,大概明日便能回来。”尉迟伽说道。
“他竟然亲自去护送商队。”黑翁有些惊讶的嘀咕了一句,眼睛一眨,忽又说道,“叔父,要不然我们帮您先把虎王山灭了吧?”
应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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