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干任何事情,总会有一个核心团队起着关键性、决定性作用,从政也是如此。同学,便是一个紧密型的圈子之一。
当然,同学也要分层次。关系一般的,也就是聚会时亲热亲热,一起回顾一下过去的青葱岁月,八卦一下异性同学的趣闻轶事,笑笑罢了;紧密型的就不同,那就是“闺蜜”,是哥们,甚至是亲兄弟。夏枫与秦凤伟、张子龙就属于后者。
这不,张民富还在公示期呢,三弟张子龙便来电话询问大哥今后有何打算。
子龙关心夏枫,本属常理,但此番问话,夏枫隐约感觉有些莫名的神秘:三弟问我有何打算,现在有变化的是张民富,他腾出的位置是部门一把手的位置,我现在才是副处级,根本够不上啊,难道他的变动会影响到我的仕途?
在电话里又不便深究,便试探着问子龙:“三弟,好长时间不见了,下班后见个面,聊聊天?”
“好的。”没想到,子龙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可见,定有要事。夏枫心里突突直跳:会是什么事呢?三弟办事牢靠稳当,这事恐怕涉及秘密,必定会与我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整整一个下午,夏枫在办公室里故作镇静,时不时地围着茶几踱步,揣测着子龙会带来何种消息。
晚上,子龙如约而至,地点仍是碧云咖啡馆。
夏枫与张强的关系,张子龙十分了解并同情,因此他与关丽娜的事也就不再避讳张子龙。
“大哥,你和嫂子,不能和平分手?”
“她是喉咙里放雷管——一谈就崩。”
“她自己就没有看上的人?”
“她只要是能走,我给她点钱,然后再搭上点嫁妆也可以啊!”夏枫幽默地说。
“你这是要嫁老婆啊,大哥你可真是......”子龙被夏枫逗得哈哈大笑。
“哎哟,大哥,看来你是真受了委屈,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子龙接着感叹。
“意见之争,宛若仇仇!”
张子龙知道夏枫这是在引用张学良写的与蒋介石关系的诗,全文是:“关怀之殷,情同手足;政见之争,宛若仇仇。”眼下,大哥与嫂子之间的“关怀之殷”已茫然无存,只剩下“宛若仇仇”了。
“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真就到了比仇人还仇的程度?”子龙问。
“不可调和,已是水火不容。”夏枫显得很是无奈。
“家里的事,我也没有特别的主意,大哥你只能好自为之了,别闹得沸沸扬扬就好。”
夏枫回答的是一声叹息。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大哥,有个事情,还没最后敲定,但我想提前给您汇报一下。”子龙突然谦虚起来,夏枫便集中了注意力,认真地听。
“领导最近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想不想到建设局去,替代张民富的位置。这是提拔加重用,我当然表示愿意。”
子龙要去建设局,替代张民富,夏枫吃了一惊。同样是一起提拔的副处级干部,在zf的大本营里工作和在部门工作真是不一样,这才刚满两年呢,自己还沉醉在副局长的位置上洋洋自得,还在追求着如何更好地适应,人家子龙都要一步到位,快到市直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上了。
他想起有人说过的一句粗话:人家是裤~裆里的虱子——根上的。
夏枫有些失落,甚至有些醋意,但转念又想,进步的是三弟~子龙,子龙有智慧,对市~长又是忠心耿耿,深得市~长宠爱,派他去主政建设局,市~长放心啊。再就是,子龙去了建设局,自然会事事罩着他这位大哥,工作可就方便顺当多了。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些得意,心里熨帖了不少。
“真是太好了,子龙。你当了局长,大哥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助你一臂之力!”这,说的是心里话,也算是对三弟表个态。
“大哥,我的意思,没这么简单。我是想问一下,大哥就想着在建设局这一个单位混一辈子?就不想着趁着年轻动一动,跳出来,换个环境?”
子龙的话,让夏枫一楞。是啊,毕竟四十刚出头,老是在一个单位工作,经历太简单,生活也缺乏乐趣,人生也太灰暗单调不是?
他猛然间想起钟兰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意见很明确,有机会还是应该跳出建设局,多经历一些。
“子龙有何良策?教我。”大哥就是大哥,求人也显得很雅致。
“你的副处已经两年了,有资格走向更重要的岗位。我认为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到zf来工作。如果我走的话,空出一位副秘书长的位置,按说你是有资格替上的,但应急办主任高鸣扬副处任职时间比你长一些,要求非常迫切,一直受职数的限制没能公布副秘书长,所以他的竞争力会很强。”
“如果你去接替高鸣扬,都是同一个级别,也还可以,但就没有了重用的成分,算是平调,只能排队挨号了。”
从市zf一个普通的副县级岗位,再到副县级的副秘书长,同一个级别,分量却是不同的。即便到了副秘书长的位置,没有主要领导的垂青,干多久才能蹬上正处的台阶,也未可知。像子龙这种情况,实属破例。夏枫对此方案并不太感兴趣。
“另一条路呢?”
“那就是去县区工作。”张子龙很坚定地说,好像他对这条路比较认可似的。
“县区的工作经历,十分宝贵。只有走上县区领导岗位,才能算是经风雨见世面,才能真正体会到从政的感觉,也算是走上了快车道。县区的调整是经常的,换~届自然会调整,届中也会调整,平时有特殊情况还会微调。”
“我这种情况,到县区会公布什么职务?”
“只要是副县级岗位,都有可能。副县区长、常务副县区长、常委甚至副书~记,理论上讲,都属正常范畴,就看组织部门的意见。大哥你如果有这个意向,我可以给组织部推荐,咱们朝好处努力。”
夏枫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反复权衡着利弊,进行着痛苦的选择。
他明白,子龙的话,的确是为他的前途着想。另外,他们俩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不少人是了解的,在一起工作也多有不便,此时离开,是明智的选择。
只是,这一到县区工作,恐怕五七六年的回不到市直。
除了子龙,没有其他可以商量的人。子龙的话,已经很明确了。
到县区又怎么样?现在的道路状况已经非常畅通,最远的县,一个小时左右也能到达,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个声音对他说。
到了县区,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逃离可恶的张强,但同时见他亲爱的关丽娜的机会也会减少。他离不开她,他不能没有她,她是他精神的寄托,动力的源泉。又一个声音出现了。
机关工作单调乏味,县区生活丰富多采。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生命的意义在于奋斗,人生的意义在于积累。
“如果你过分珍爱自己的羽毛,不使它受一点损伤,那么你将失去两只翅膀,永远不再能够凌空飞翔。”这应该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诗句。
此时的夏枫,已经自我鼓荡得激情澎湃,好似在乌云和大海之间高傲地飞翔的海燕一样,急切地迎接着暴风雨的到来。同时,他还冷静地想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钟兰,这个关系,还可以发挥一下作用。
“三弟,大哥决定了,逃离建设局,到县区去闯一闯!”
“好!那,我们就开始运作了!”
子龙伸出了巴掌,夏枫也举起右臂,展开手掌迎了上去。
兄弟俩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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